西門天寶的表情立馬換成了委屈巴巴,他收攏手,西子捧心一般的捧在胸口,微微攥著胸口的衣料,“哎,弟弟養大了,就不好玩了,現在都不會像以前一樣甜甜的叫哥哥了,哥哥好心疼哦~”
西門吹雪垂眉斂目,徹底不搭理這個戲精了。
西門天寶像是個坐不住的活寶,見兩人一個安靜擦劍,一個坐在桌邊,閉目養神,沒有一個搭理自己的樣子,上半身左搖右晃的從左偏到右,又從右偏到左,直到確認是真的沒有人搭理自己了,才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獨自走出了門。
紫陽聽到了離去的腳步聲,才睜開了眼睛,低頭看了看裹在沙子裡的茶,略微惋惜的歎了口氣,伸手拿了塊乾淨的帕子,將沙子都細細的收攏了起來,又放回了荷包裡。
西門吹雪劍已經擦了兩遍,看著紫陽的動作,“這是何意?”
“雖然是已經裹在了沙中,可到底也是朋友相贈,我也十分喜歡,不過摻雜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罷了,做香囊還是可以的。”
西門吹雪將劍放在了一邊,沒有說話。
門又是一聲輕響,這次依然是西門天寶。
他並沒像是之前一樣故作姿態,而是落落大方的手臂一揮,坐到了房間內側,看著後麵的小二像是雜技一般,端著一個巨大的盤子跟在西門天寶的身後走了進來。
小二照例對著紫陽和西門吹雪打了個招呼,就麻利的將手上的菜色慢慢全都上了桌,上完倒退著又出了門去,西門天寶又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笑著看兩人道,“來吃啊,慶祝吹雪找到了你這麼一個朋友,也慶祝我和吹雪的朋友你的第一次見麵,如何?”
一頓飯,吃的安安靜靜,西門天寶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不受歡迎的情況,吃完飯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西門天寶從客棧之中走了出來。原本之前上菜的小二也默默跟了上來。
小二低頭,神態恭謹之中帶著討好,是尋常小二麵對客觀的態度,隻是言語卻並非如此。
“少教主,現已查明,那琵琶公主並非是察覺了二公子的身份,隻是單純想要靠著二公子的能力,和那群江湖人圍殺石觀音罷了,但是因為偏偏今年確實是黑水城開啟的時間,他們安排的假黑水城都還沒有開啟,現在就已經所有人都知道黑水城已經關閉了,她們的籌謀自然也就失敗了。”
西門天寶臉上仍然是那個輕佻又浮浪的表情,一身的浪蕩二世祖模樣,“啊,世間最好笑,莫過於以為全天下就自己最聰明,他們要借著石觀音想要隱退的時機樹立自己的威信,也要看看石觀音肯不肯。好了,伺候好他們,我還要準備上位的事情,你長點眼睛,這沙漠裡,可不能讓小吹雪受了苦。”
小二笑著點頭哈腰,聲音卻冷靜又鄭重,“是,謹遵少教主命。”
之後離開的時候,便也顯得格外的風評浪靜,就好像之前時候的那些江湖人都從未在這沙漠之中出沒一般。
萬梅山莊地處塞外,處於山脈之上,地勢偏北,冬季雖冷了些,卻也四季分明,剛好這次出來,便已經是綠意融融的夏日了。
雖然不是什麼賞梅的上好時段,卻礙不著西門吹雪帶著紫陽去往萬梅山莊。一路上他們的馬匹已經換了不知幾波,卻並非是一路狂奔。
準確說,他們這次,已經全然換成了再舒適也沒有的馬車。
馬車的輪子上用腸衣包著厚厚的棉絮,明明走的不過是偏僻的道路,卻因為前麵的馬行的穩,車夫動作嫻熟,馬車內部甚至還是類似於石觀音的沙船一般是懸吊在馬車內部的雙層結構,而平穩耳朵簡直不像是在行進之中。
紫陽自從從石觀音那裡得到了一包嚇煞人香之後,就對這杯中的茶飲起了興趣,而西門吹雪也並不是一個吝嗇的人,準確說,其實他對自己的朋友,大方的可以說是嚇人。
每到一個城鎮,都會有人送上來不同的茶,隻是有些茶可以說得上是甘冽清遠,有些茶卻實在不和紫陽的口味,即便自覺並不挑剔,他依然產生了一些自己並沒有看出來的偏好。
此刻,他手中的便是一盞廬山雲霧。
相比較碧螺春的嚇煞人香而言,廬山雲霧濃而不苦,香而不澀,相比隻是葉尖的碧螺春而言,顯得又粗壯許多,是完全不同的風味。
西門吹雪閉目養神,聽到他在那邊輕輕慨歎一句“好茶”,忍不住睜眼看他,問,“你不是不重口腹之欲?”
紫陽正色道,“茶隻是水而已,並不能飽腹,也不能算是必須,飲用隻為其香,其色,其形,飲茶而已,算得上什麼口腹之欲呢?”
“所以,茶不算口腹之欲。”西門吹雪重複了一遍,眼神裡帶著些笑意。
紫陽察覺到了些許的疏漏,難得的有些窘迫,卻並不肯認,反駁道,“茶而已,算什麼口腹之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