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和西門吹雪出了沙漠之後,行程便慢了下來。
一路上並未有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享受一路上的景致,難道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雖然並不在他的萬梅山莊,可是西門吹雪竟然也難得的悠閒,並不急著回萬梅山莊,耐心的和紫陽一同慢吞吞的在路上消磨著時光。
蘭州城雖然地處中原邊界,卻是十分繁華的地方,不論是當年的絲綢之路,還是後來來往不絕的商隊,總歸還是要從蘭州過境,以至於這裡的繁華,半點不輸於中原的一些大城市。
西門吹雪雖然並不介意慢慢回去,卻也對蘭州這種地方沒什麼閒逛的興趣,隻尋了個稱得上是清幽的茶樓坐著,隨紫陽一同品味蘭州特有的一些土茶。
雖然紫陽品茶,隻是嘗試不同的味道,可對於內陸的不少人而言,喝茶卻是為了調整本身飲食習慣帶來的不適感,蘭州雖然是內陸,本地卻並不產茶葉,隻有客商帶來的些茶葉,卻也都不是能和石觀音同西門吹雪所帶來的茶相比的類型。
紫陽無可無不可的將手中的茶放到了一邊,眼神邊想著窗外看了過去。
外麵,正有一個人穿著紅色的鬥篷,招搖過市,察覺到了不同的視線,抬頭向上去看,剛露出半個笑容,就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伸出手,在自己眼皮上揉了揉,露出了一種略帶浮誇的驚訝來,然後原地一個頓腳,便輕盈迅捷的躍到了茶樓二樓的欄杆外,“喲”的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便坦坦蕩蕩的坐到了兩人中間,兩人麵前各自有一個精致的茶盞,隻他麵前沒有,他便十分坦然的拎起了兩人中間的茶壺,狠狠的灌了一口。
“陸小鳳!”西門吹雪一個吃驚,卻已經阻擋不及。
“嗚哇!燙燙燙燙燙燙!”
剛喝了一口,來人便像針紮了屁股一般,原地跳起,輕盈的從桌麵上越過,在茶樓的二樓上躥下跳的跑了幾圈,最後終於從一桌沒有客人的桌上拎了一個茶壺,對著嘴兒狠狠的悶了一大口,這才緩過來了似的,長長歎了口氣,再次坐到了兩人中間。
原本的紫陽和西門吹雪都是挨著窗戶坐的,兩人剛好是麵對麵的狀態,陸小鳳此刻從大大咧咧的岔著腿,叉著腰,還一直忍不住用手扇著自己的舌頭,緩了許久,才終於能好好的說幾句話來。
他狠狠的噓了幾口氣,這才覺得自己仿佛又活過來了一般,大著舌頭問道,“我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西門你怎麼會在這裡?”
西門吹雪蹙眉,“無事。”
紫陽問道,“敢問閣下是?”
陸小鳳原本最先看到的就是紫陽了,這會聽到了紫陽的問話,也並不置之不理,扭過頭去,笑道,“我還以為自己是西門唯一的朋友呢,卻沒想到,他還有個道士朋友。”
“不過是鄉間野道,算不上什麼正經道士。”紫陽搖了搖頭。在沙漠之中他便音樂有些察覺,這裡的穿道袍的,並非是修道之人,而是道士,甚至還要分出全真正一的區彆,行事也並非是追求自己的道,甚至都帶著一部分信仰的色彩,和他幾乎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之後在有人問,紫陽便始終都不再承認自己是什麼道士了。
雖然有不少道觀,裡麵的道士也並非正經道士,而更像是一個江湖門派。
“人怎麼能確定,自己下一個朋友會是什麼樣。”紫陽道。
“這倒是,就像我,有和尚的朋友,也有道士的朋友,有小偷的朋友,也有當官兵的朋友,這位朋友,說的可真是半點不錯,隻是不知道,我可配得上做西門朋友的朋友?”
這一連串的朋友下來,陸小鳳的舌頭竟然尖尖的緩了過來,說話的時候竟然伶俐了許多,就好像之前往自己的喉嚨裡灌了許多開水的不是他一般。
“你是西門的朋友,我是西門的朋友,可我們卻未必是朋友。”紫陽搖了搖頭。
原本還興致勃勃的陸小鳳,瞬間就有些垮下臉來,像是一隻鬥敗的小公雞,連尾巴毛都被拔禿了的那種,有些可憐兮兮的看向了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卻不管他,隻是看向了紫陽。
紫陽笑道,“我的朋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西門吹雪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陸小鳳起身,站著左右轉了兩圈,眼睛盯著兩人,口中發出了嘖嘖嘖的聲音,“看樣子,我陸小鳳竟然也有一天成了羨慕彆人朋友的那個,嘖嘖嘖,這感覺,可真是。”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問道“你怎麼在此?”
陸小鳳的表情,瞬間正經了下來,他左右看了一圈,然後神秘兮兮的說道,“西門原來你還不知道嗎?這西邊,可是發生了件大事的。”
西門吹雪似乎明白了什麼,沒再開口,而紫陽也是鮮有對什麼感興趣,更是對江湖事毫無認知,也更沒有此事與自己有什麼關係的概念,便又偏頭看向了外麵熙熙攘攘的街道。
沒有人搭話,瞬間冷場。
陸小鳳顯然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丟人的,既然沒有人問,他便自問自答了起來,“各位可曾經聽過一個傳言?據說這沙漠之中,有一個女魔頭,據說她的容貌天下無雙,心腸也是天下無雙,隻是她容貌有多美,她的心腸也就有多壞,曾有人聽說過,她曾經單純就因為一個姑娘長得比自己美貌,就殺上門去,將人全家滅門不說,還毀了對方的容貌,之後甚至還不許她以本來的姓名出現在世上,隻能委身給了當時還不出名的一名丐幫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