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是可笑,作為剛剛上任的新任西方魔教教主,上一任魔教教主的親生兒子,玉天寶糊弄了大半個江湖,一整個魔教,還有明明在場,卻全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江湖公認聰明人陸小鳳,卻在最後,在被江湖人戲稱為東方魔教的日月神教這裡翻了船。
武功並不輸於作為弟弟,有著劍神之稱的西門吹雪的玉天寶,在穩定好西方魔教,準備尋找父親過來炫耀,同時找弟弟尋求誇讚的玉天寶,在路過黑木崖的時候失蹤了。
作為神秘的一教之主,失蹤這種事情當然是不能告訴下麵的教眾,否則輕則造成教主威望下跌,重則人心惶惶,直接導致教中形勢不穩。
不論教中有多少人知道玉天寶已經替換了玉羅刹,成為西方魔教的真正主人,此時此刻,卻也都是不能讓他們出手的。否則,玉天寶這剛剛上任的西方魔教教主,也就可以直接退位讓賢了。
玉羅刹雖然不滿於玉天寶的魯莽行事,卻到底還是親生的,最重要的是,玉天寶要是小命不保,他恐怕還要回去繼續辛辛苦苦打理西方魔教。
本來西方魔教的成立就是為了能讓他瀟灑度日,這會剛玩的心都野了的時候,又要叫他回去當牛做馬,玉羅刹肯才是怪事。
於是,向來散漫度日的玉羅刹,第一次積極的半點不拖延的向著日月神教所在的黑木崖趕去。
而原本也是被拉出來散心的西門吹雪,也不得不緊跟父親的步伐,向著日月神教總壇所在的黑木崖而去。
黑木崖,雖然名為黑木,聽起來陰森,又兼之所處位置並不討人喜歡,是個易守難攻的絕地,隻是聽到,便令人心生遠離的想法,可實際上,黑木崖上稱得上山清水秀,風景獨好。
這是一個有著北方少見的鬱鬱蔥蔥樹林的地方,密密匝匝的植物讓整個山崖下都仿佛一塊碧綠的翡翠,樹蔭濃密,微風過處,便一陣莎莎作響,仿佛有誰正在低語。
山下的植被茂盛,卻有一條十分坦蕩的道路,因為本身是前往黑木崖的唯一一條道路,是以還被經常上山彙報情況的黑木崖人士,清理出了一條十分寬敞的土石大道。
紫陽並不會騎馬,一路上是靠著自身的身體強健,才硬生生維持住自己能跟上西門吹雪的速度,西門吹雪雖然也察覺了紫陽的死撐,可一方麵憂心自己那完全不省心的哥哥的處境,一方麵也認為不該讓紫陽的一番好意付諸東流,隻等待著紫陽什麼時候表現出需要休息的時刻,便帶著紫陽停下。
誰知道,紫陽硬生生跟下了全程。
西門吹雪自然是默默記在了心裡。
然而此刻,一路都是全力而行的兩人,到底還是不得不停下了。
前麵的路上,攔著為數不少的枯枝和歪倒的樹木,剛好有事上坡的位置,即便西門吹雪禦馬的本事再了得,也不得不拋下馬匹了。
紫陽並不明白為什麼西門吹雪驟然勒馬停下,卻也知道不該繼續前行了,一邊拽著馬匹在原地小碎步左右橫移,一邊問道,“發生了什麼?”
西門吹雪並沒有從馬上下來,隻是昂首看向山上的方向,冷靜的對著紫陽道“我們換條路走。”
帶著並不會輕功的紫陽,自然是要有馬的,不然僅憑兩條腿,紫陽想要上山並非不行,隻是太慢,而西門吹雪也並不放心,紫陽這麼一個並沒有自保之力的人獨自在日月神教的山下等他。
隻能換道。
然而這山路一繞,便是饒了小半個山。
西門吹雪仰頭看著上麵直上直下的山坡,陷入了沉默。
紫陽向來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之前西門吹雪聽說了黑木崖,便直奔了這裡,紫陽情知這並非是問話的時機,便始終都安安靜靜,此刻見到西門吹雪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還顯然是已經在繞圈,便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發生了何事?為何不上去?”
西門吹雪轉頭看了一眼並沒有拖後腿自覺的紫陽,蹙了蹙眉,又抬頭看向了頭頂。
上麵有聲音。
定然是發生了什麼。
雖然世間之人並非都如他一般,不喜歡家中嘈雜吵鬨,可是畢竟是日月神教總壇,這上麵隱隱約約能傳來的聲音,卻實在讓人忍不住生出憂慮來。
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不同尋常的刀兵之聲,是不是玉羅刹已經闖上了黑木崖?又或者玉天寶不甘被抓,又折騰出了什麼事情?
無論哪種,總歸都讓西門吹雪挪不開步子。
紫陽並不知道自己在西門吹雪心中是個柔弱的書生形象,隻以為西門吹雪是找不到上去的路。便忍不住向著上麵看了一眼,問道,“如何?是要從這裡上去嗎?”
西門吹雪猶豫片刻,剛想到底該如何委婉表示讓紫陽獨自一人守著兩匹馬在這裡等他,就聽到紫陽說,“那我們從這裡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