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和西門吹雪,此行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遊覽南方景色,即便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景色與故事,但是相似的地區總歸是相差不大的,想要見識不同的景色,還是要向著更遠的方向前進。
是以,兩人實際上唯一的目標就是向南。
這個城鎮,也不過是他們途徑的城鎮之中比較大的一個罷了。
與寬闊開朗好行路的北方並不相同,自古開始,南方便有當做流放之地的習俗,不僅因為此處山路難尋,出行不易,也因為這裡的人十裡不同俗,越是偏遠的地方就越是不喜歡與人交流,以至於如果走錯了地方,是十分有可能直接走到危險的侗寨中去的。
所以,即便西門吹雪的方向感十分敏銳,兩人在南方的城鎮逗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這個城鎮對於他們二人而言,隻能說是一個隨便路過的城鎮,在他們的心中,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但是,在旁人眼中,顯然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兩人出現的時機太巧,接觸的人又剛好是堪稱關注重點的人物,自然會被列為關注對象。
此刻,除了滿心防備,一臉天真驕縱,實際上卻處處防備著旁人的金靈芝以外,還有旁人正在關注著兩個白衣男人的行蹤。
一個安靜的房間之內,昏暗的光線之下,有人正在練字。
濃厚的墨水,旁人用來總歸是會有那麼幾分不趁手,不管原因在於用的時間太短就要蘸墨,還是使用的時候不夠順滑,總歸是不合適的。
但是這人,卻是不同的。
他將自己寫完了一整張紙的鼠尾筆放到筆洗之中,安靜的聽著身邊人上前將他用過的東西一一收斂起來,眉目半合,神情高深莫測,像是正在思考著什麼。
他將寫好的紙放在桌麵上並不去管,隻等他自行晾乾,人卻已經離開了書桌旁,他走到了透著細微涼風的窗口,木質的床板正掩著,遮蔽了透進來的光線,隻有一兩縷金絲從縫隙中灑落。
那人本來是閉目享受微風的,可是當他伸出的手忽然之間被這一縷金色映亮時,這人臉上的從容淡然驟然變成了一種陰沉。
他像是被火舌撩了一下似得,飛速的收回了手,將自己方才還在觸摸這個世界的手,攏回了袖中,神色也逐漸由平和淡然,變得陰鬱了起來,“把這裡的縫隙堵住,我要有風,但是我不要看到外麵的景色,這裡不能有半點光線透進來。”
伸手將這人之前剛寫完風乾的信紙收起來的那人猶豫了片刻,問道,“公子,這並非我們的船。”
公子尚未開口,那毫不起眼的黑暗之處,卻打開了一扇門。
一個穿著簡單的仆人衣衫,神色也恭敬柔順的人走了進來。
他低頭斂目,一副恭順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半點也不恭敬柔順。“公子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你活著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