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神色微妙的放下了自己的杯子。
他知道外麵的人對西門吹雪是個什麼評價。
冷血無情,不苟言笑,執著劍神,白衣劍客,是個怪人。
雖然他獨處的時候習慣性麵無表情,但是他真的看起來很像西門吹雪嗎?
西門吹雪雖然是金尊玉貴長大的,對於自己的生活需求卻並不高,隻要舒適即可,是以身上的衣衫雖然材料價格不菲,卻並沒有什麼奢侈的裝飾,並不像他一般,因為作為門派的門麵,而在樸素的衣衫邊角以金絲銀線作為裝飾,勉強將格調拉高,維持住了自己的格調。
是以,他的穿著實際上與西門吹雪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此人是誰?進門就叫西門,顯然是來找西門吹雪的,但是連最基礎的那個點都找不對……?
紫陽並沒有否認,隻是淡淡的將茶碗放回了桌上,一雙冷冷清清的丹鳳眼看了過去。
曾經的他也是如同西門吹雪的外部表現一般不苟言笑,不過與西門吹雪不同,他是真的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裡,畢竟世間之事如過眼雲煙,或許等閉關一次再出來,那人便已經老死,是否關注便也沒有了什麼必要,隻無非是比旁人記憶的時間更長而已。
但是來到這裡,與西門吹雪的相處第一次勾動了他的心弦,讓他從心而發的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像是從蚌殼之中探出了柔軟內心的貝類,感知到了外界與曾經自己世界到底能有多少不同。
從最初的無動於衷,新鮮有趣,無非如此,到現在的一切都又恢複成少有人能牽動他心神的不動如山,紫陽已經與曾經的自己完全不同。
但是,假裝一下西門吹雪,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無非就是麵無表情不苟言笑而已,反正不了解西門吹雪到能夠錯認他們兩人的家夥,也看不出他和西門的區彆。
“閣下所為何來。”紫陽問道。
來人有著雪白的衣衫,雪白的配劍,雪白的膚色,還有雪白的發冠。
幸虧他應當是個家底豐厚的人,即便是最簡單的白色,也能以不同的流光溢彩的布料,和光滑瑩潤的珍珠來點綴自己,讓他並不至於顯得太過寒酸,到能夠與白雲城的普通民眾融為一體。
他顯然是很高興於自己能夠與西門吹雪搭上話的,腳步微微向前了不過半寸,他便反應了過來,他清了清嗓子,麵上勉強保持住了自己的鎮定,對著紫陽並沒有露出太多的神色,隻是臉色浮起微微的紅暈。
“久仰大名,在下乃是奉葉城主之命,前來邀請西門莊主的。今日葉城主已經歸來,聽聞佩劍由您親自待會,為表鄭重,特安排了一場晚上的酒宴,期待您能夠賞光。”
來人似乎十分不擅長這種堪稱恭敬邀請的語氣,一句話說的彆彆扭扭,雖然意思十分明確,卻依然讓紫陽感到了些許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