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冷汗都要下來了。
他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到底是哪裡惹怒了這個神秘的男人,可花滿樓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西門吹雪是另外一個,他想要拯救即將被騙的西門吹雪,也完全不想放任花滿樓就這麼被人當成獵物帶走。
對方即便可怕,也不是他放開花滿樓的手的原因。
花滿樓愣了一瞬,便明白了陸小鳳這麼做的原因。
因為之前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玉羅刹的身份。但是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都不妨礙他們其實是朋友的事實。
唯一的問題是,相差那麼多,他們的友情還能維持下去嗎?
於是花滿樓維持著自己的理智,冷靜的選擇了躲避。
成年人的斷交,比想象的更簡單。隻要少見麵,少說話,不必很長時間,隻需要幾句話,以個轉身的時間,就能成為陌生人。
來到婚宴的時候,花滿樓雖然也想過甘羅思的想法,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甘羅思就算證據在前都能否認,裝作從未做過類似事情的模樣,他或許真的是從來就沒有將與他的友情放在心上。
那他的感情,也就沒有了更多存在的必要。
而來到婚宴之上,花滿樓即便順著心意,坐到了甘羅思的身邊,卻也並沒有半分繼續之前感情的打算。感情並非人能操縱的事情,但是卻也並非抽刀斷水。即便甘羅思十分無辜的與他敘話了許多,花滿樓也一直維持著與陌生人一般最基礎的交流模式,與甘羅思若有若無的回應。
但是,陸小鳳拉起他就走,實在是超出了花滿樓的預料,而甘羅思想也不想,直接抓上來的動作,也讓花滿樓有些微的慌亂。
但是很快,花滿樓就鎮定了下來。
他並非是情竇初開,也不是會為感情昏了頭腦的豆蔻少女,之前曾對上官飛燕動心,這次又對著玉羅刹動情,他大概是真的沒辦法拒絕這種危險的人吧。
這麼自嘲著,花滿樓麵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帶著些微慣性的笑容,溫和有禮的道,“抱歉,玉教主,請您放手。”
甘羅思瞪大了眼睛。
而已經在吃吃喝喝的等著稍後紫陽出來與他們打招呼的石觀音,也放下了已經送到自己唇畔的酒杯,露出了一個饒有興味的笑容。
水母陰姬還在為石觀音夾菜,察覺到了石觀音的動作停頓,原本對外界漠不關心的她,也抬起頭,看向了甘羅思這邊。
而無花,抱著懷中伸手指向甘羅思那邊的孩子,聽著她咿咿呀呀的“爹,看——”
他若無其事,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咽下了司徒靜喂過來的一枚腰果,按下了女兒指向甘羅思的手,聲音平和震驚,仿佛麵前發生的事情完全與自己無關一般,平靜的對著懷裡的孩子道,“乖,與我們無關。你想吃什麼?”
一桌子就沒有一個想幫忙,全都是看熱鬨的。
甘羅思忍不住想要磨牙了。
他眼角巡視,想要拉自己那不靠譜的大兒子出來幫忙,卻隻看到了兩個空蕩蕩的座位。
人呢?要用到他的時候就不見了,等他有時間了,看怎麼削這個沒用的兒子。
那難得恢複了自己本來麵貌的玉天寶,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就已經拉著東方不敗離席了。
他本來也想要對東方不敗說什麼,隻是難得的下定了決心,又剛好是沒有旁人注意的時間,正好是他動手的最佳時機。
他將東方不敗拉到了客房彆院之內,小小的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東方不敗神色仄仄的,他已經在懷疑自己眼光了。
之前的楊蓮亭暫且不說,他確實是個沒有那麼適合自己的男人,卻不代表他不曾對楊蓮亭付出過感情。
感情總歸如此,有些人一時心動,便以為自己愛上了那個人,卻隻是盲目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論對方如何都堅持自己愛著對方,實際上也不過是因為愛上了自以為的愛情罷了。
當有人打破這現象的時候,那虛幻的感情,便也消失的格外迅速。
像是霧中嬌花,水中彎月,都是看起來很美卻永遠觸摸不到的,虛假的存在。
但是,之後,因為之後,對自己的感情也格外吝嗇的東方不敗自認為已經看清了對方的想法,以為自己已經將對方的掌握在手裡,將對方的心全部占據的時候,才矜持的出手。
可對方,卻又退縮的格外讓人驚愕。
他是個乾脆利索的人,做了之後就不會後悔,可這會,他總歸還是覺得,說不定以後還是單身更好。他想要的,大約沒人能給。
明日,就是他預備與玉家人全部告辭的時間。
他的耐心已經所剩不多。更何況,他也不喜歡這種陰暗的地方。
“你要說什麼?”東方不敗等玉天寶放開手,便一振袖擺,低頭細細的理著被玉天寶抓的出現了不少皺褶的衣擺。
他少有這等顏色的衣袍,這還是他為了參加西門吹雪的婚禮特意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