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劉與中要做什麼?跟著縣政府一路走到底嗎?我還是不是他老領導了?”
“縣政府,欺人太甚!”
馮家棟在辦公室大發雷霆,主要是劉與中自從來到慶和縣之後,除了第一天就職跟他形影不離以外。
從進入工作的第一天開始,劉與中就徹底跟縣政府打成一片,打的火熱,不僅老老實實落實縣長田啟立的命令,還跟楊東,孫文和等縣政府領導膩歪在一起。
倒是沒有被架空了,劉與中是最近這兩年時間裡麵,第一個有實權的常務副縣長。
可是他的常務副縣長,是我馮家棟幫著要到的…
沒有我馮家棟的話,常務副縣長豈能輪到你劉與中?
結果現在劉與中跟縣政府黏在一起,把自己這個提拔他的老領導甩到一旁。
試問,誰不憋氣?
這已經是馮家棟這兩個月裡,打碎的第三個水杯了。
秘書張淇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之前的秘書,已經被馮家棟換掉了,原因是泄露他的機密,嘴巴不嚴,導致上次人事會議失敗告終。
而秘書張淇,則是他重新在縣委挖掘的人才,今年才32歲,就已經是副科乾部,也是縣委辦秘書一科科長。
“書記,您不能這樣下去了。”
張淇把玻璃碎片撿起來扔到垃圾桶,然後朝著馮家棟直言不諱。
“你是什麼意思?”
馮家棟皺緊眉頭,麵色不悅的盯著秘書張淇。
張淇深呼口氣,朝著馮家棟開口勸道:“左傳有言:高下在心,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
“宋.類範有言:凡人語及其所不平,則氣必動,色必變,辭必厲。”
“書記,心很重要,心急失智,心亂失聰,如高山遮蔽,身為領導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行拂亂其所為。”
“但凡是人都有心情亂的時候,但是一旦動氣,勢必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請書記一定要靜下來,想一想,謀而後動。”
張淇開口,望著馮家棟,語氣沉重的勸道。
“你這麼跟我說話,就不怕我把你停職?”
馮家棟聞言,臉色頗為古怪的看向張淇,忍不住笑著問。
張淇也笑了:“從未聽過直言進諫的手下會被領導苛責的道理。”
“我觀書記是大度能容的領導,就算我說了這些不合適的勸言,您也不會因此而懲罰我。”
“哈哈哈,好你個張淇啊,不錯不錯。”
馮家棟頓時大笑起來,心情都跟著好了不少,看向張淇的目光越發的滿意。
之前隻是喜歡張淇的特殊氣質,覺得這個年輕乾部有古代君子之風。
現在才感覺到,自己這個秘書藏得很深,但是也很合適,對自己更是待之以誠。
“你對劉與中背叛我,如何看?”
馮家棟沉思片刻,然後試探的問張淇。
這是第一次,對這個新秘書,吐露真言。
這也是信任張淇的表現。
因為上一個秘書的嘴巴不嚴,壞了他的事,導致他這段時間對這個新秘書張淇也不怎麼信任,始終沒有交心,隻是讓張淇負責一些文案整理工作,端茶倒水工作。
直至現在,他才信任張淇。
終於自己遇到了人才,這個人才還不是田啟立與楊東的人,還好還好。
要是再遇到一個田啟立的人,或者楊東的人,自己真的會吐血。
“書記,常務並沒有背叛你。”
張淇見此話,便搖頭回答道。
聞言,馮家棟皺起眉頭問:“他整日跟在縣政府所有人膩在一起,也不往我這裡跑,這叫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