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意例行去接周紅紅放學的時候，就說了這件事。
周紅紅很吃驚：“我們真的要去鄔山鎮？”
“當然。”他在旁邊沒人的時候，對她說話就恢複冷淡的調。“你覺得我們能待在永吉鎮看電影？”
“不是。”她擺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隨便找個地方躲一天。”老太爺又不會真的查他們是否出去了。
“我們要去鄔山鎮。”他終於側頭看她，不容辯駁的口氣。
周紅紅忽然頓悟過來鄔山鎮有誰。她從沒聽程意提起時婕藝，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如何了。她見他這般堅持的勢頭，遂隨了他的意。不過她還是提醒道，“這來回車錢跟電影票，是你負責的。”
程意有點鄙夷，“那還得你出麵給我證明，讓老爺子給我報銷。”
“那是當然。”她是個儘責的演員。
到了星期六，程意早早來周家接她。
那會兒周媽媽對程意的印象還不好。女兒臨走前，周媽媽叮囑著：“彆讓人占了便宜去。電影院這地方黑漆漆的，發現他靠近了就扇他巴掌！”
“媽，你放心，他連我的手指頭都沒碰過。”周紅紅覺得媽媽太杞人憂天，“滿大街都是他的妹妹們。”
事實就是如此。從鎮東到鎮西，程意勾勾手指就能引來一群姑娘，而且私底下他真的對她冷淡得很。其實她覺得即便在人前，他對她笑得也很虛偽。可是偏偏觀眾沒發現。什麼旁觀者清，都是騙人的。
兩人一路微笑到公車站，但是交談甚少。
周紅紅跟程意始終保持著一尺距離，裝出一副嬌羞的小姑娘樣。她覺得她可以報考電影學院了。
反觀程意就簡單多了，他就是隨便瞄瞄周紅紅，都讓人覺得他在對著她放電。
等來了公車，程意見車上沒人，就不管她了，徑自找了位子坐下。
周紅紅本來想和他隔開坐的，可是礙於司機在場，唯恐又起風言風語，她就挨著他坐下。
他坐窗邊。她坐臨走道的位。他一直看著窗外。她就隔著走道看另一邊的窗外。
又過了一個站，上來個熟人，朝周紅紅問候著：“紅紅兩口子去
哪啊？”
“張嬸，早啊。我們去鄔山鎮看電影。”周紅紅掛上少女般的微笑，暗裡拍拍程意的腰。
他懶懶扭過頭來，對張嬸笑笑，不作聲。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膩歪死人啦。”張嬸發出爽朗的笑聲。
周紅紅都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怎麼看的。因張嬸選的座位離他們遠，隨便說了幾句就沒再遙遙喊話了。
程意重新扭頭望外。
到了目的站點，周紅紅提醒著：“下車了。”她轉頭看了程意一眼，愣住了。
又是那種笑。她怔怔地看向窗外，赫然是時婕藝站在外麵。
隨後程意站起身，卻發現周紅紅不動，他皺了眉，催著她：“走了。”
周紅紅被他的身子擋了視線。她定了定神，也站起來，默默地下了車。時婕藝站在他們麵前，對著程意笑得嫣然。周紅紅這一刻覺得自己的演技其實很爛，眼前的才是戀愛少女的眼神，直白而甜蜜。
“周紅紅，這是時婕藝。”程意這麼介紹著。
“周紅紅你好。”時婕藝好像不知道，周紅紅現在公開的身份是程意未過門的媳婦，她對周紅紅很友善。
“你好。”周紅紅儘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些。原來程意沒有和時婕藝散的。
時婕藝很熱情地拉起了周紅紅的手：“我們找個地方坐著說吧。”
周紅紅雲裡霧裡，有種自己是第三者的錯覺。她抿了抿唇，抬眼看程意。他和她對視一下，點了頭，隨即又看時婕藝去了。
周紅紅隻好跟著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