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退下燒的頭又有了緩緩作痛的跡象。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真的嫁過去了,她也不會再任人宰割,大不了魚死網破,她也不能再讓人隨意拿捏。
這樣想著,也漸漸地釋懷。
不管怎麼樣,她都應該珍惜現在的時光。
“錦綠,給我收拾收拾吧。”
她知道現在自己的氣色又多麼的難看,可若是現在的樣子傳了出去,不平白無故讓那些人看了笑話。
錦綠拿起刻著雕花的木梳理順著垂在身後的青絲。
又給初澄掃了點胭脂加了幾分氣色。
還戴上一隻蝴蝶簪。
少女垂眸,目光落在了鏡下的木匣。
那匣子中裝的都不是些值錢的物件,不過初澄記得,那裡麵還有容允贈她的玉哨。
梨園聽曲的那一日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如今物是人非。
想想那哨子不過也才用了一次而已。
當時她還笑著擔心自己會不會打擾到容允。
再回想,都不過是一場空。
初澄眼中乾澀,她記得自己曾在夜中輾轉反側,遲遲未眠,隻因那不確定的心動。
她記得自己承認後每一次見到他加倍的歡喜。
她更不會忘記那人喊她名字的時候。
可是昨夜的種種也印在腦中無法抹去。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被雷聲驚醒。
“小姐...這哨子還要嗎?”
初澄回神,發現自己已經將玉哨拿在手中。
涼意從指心傳來。
“小姐...”
“不能丟。”手指收緊,將哨子緊緊握在手中。
錦綠急了,以為初澄還想著容允。
“為什麼啊。”
“我們現在已經沒了能依靠的人,給自己多留一條後路總是好的。指不定那天,有些東西就派上用場了。”初澄冷靜的讓人震驚。
錦綠懂了,使勁點頭。
錦綠不知道那晚上初澄與容允發生了什麼,隻憑自己說的那點初澄反應不會那麼大。
她不好多問,不過那世子在她心裡肯定是沒了好印象的。
聽說初澄醒了,晚上宋夫人竟然親自過來了。
“身子怎麼樣了。”宋夫人潦草的說了幾句關心的話。
初澄表示自己已無大礙。
“昨晚發生什麼了,怎麼今日這副模樣了。”
“初澄沒事,昨日隻不過是發生了一些小事情。”
宋夫人眼皮一挑。
“什麼算小事,說來聽聽。”
初澄垂頭,聲音如細蚊:“鬨了點小彆扭。”
“嗯?”退了身邊其他的人,宋夫人開始說明話。
“什麼意思,你與世子鬨彆扭了?”
初澄輕輕地點頭。
“為何?”
初澄望了眼身後關好的門,迎上宋夫人打量的目光,開口道:“有些時候,波瀾更能推舟前進。”
宋夫人沒想到這能是初澄說出口的話。
“你能想到這些?”宋夫人不得不重新看看自己這個女兒。
初澄不懼打量,笑了:“娘,女兒說的難道不對嗎?若是一味地慣著,放低自己,那有什麼意思。”
宋夫人愣了,想到彆園中的那蘭姨娘。
那蘭姨娘看著是個柔弱的,背地裡對她下的套子可不少,再老爺前更是不知天高地厚得了一寸又進一尺。
老爺倒也沒有說過什麼,仍是笑嗬嗬的哄著。
宋夫人目光不由的冷了下來,要說這些功夫,眼前這人還和那蘭姨娘有幾分相像,想到這裡,心裡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麵上還是撐著。
“你自己掂量好,少動一些歪腦筋。”宋夫人心中十分不恥這些手段,也忘記了她曾將這些話教給宋怡凝...
被人遺忘許久的城外竹屋。
帶著麵具的男人終於將麵具摘下,倒扣在麵前的石桌上。隻不過背著光看不清麵容。
旁邊的少年給男人倒了一杯茶,又自顧自的翻著手上的醫書。
“最近有什麼消息。”男人對少年說著。
“沒什麼大事發生,不過是初澄與容允鬨掰了。”
“嗯?”這話倒是引起了男人的興趣,“什麼時候的事。”
“就昨晚上。燈會的時候。”
“為何?”
“招架了吧。”少年漫不經心的說著,那模樣全然不像是一個十五六歲年紀的樣子。、
男人摩挲這自己的下巴,像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我倒是越來越期待了呢。”
“對了,還有就是追雲被紀銘捉到了。”
男人聽到這消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沒用的東西。”
“彆擔心師父,追雲演的挺真的。”
白神醫拿起桌子上的麵具,重新帶在臉上,向外走去。
“師父去哪兒?”
“聽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