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對那隻信鴿可算是再熟悉不過了。
當時她歡喜的同那隻信鴿大眼對小眼好久,直到連信鴿不耐煩了想飛走才作罷,連信鴿胸前一撮白毛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現在,本該再也見不到的卻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初澄走過去,信鴿很有靈氣的又靠近了初澄一點。
幾日不見,初澄怎麼覺得這鴿子腦袋又圓潤了不少。
鴿子很通人氣兒,像是感應到初澄在打量它,討喜的抬起腦袋,溜黑的小眼睛眨呀眨。
初澄原本還在冷著眉眼,這下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鴿子撒氣,緊繃著肩輕輕聳落,纖細的手指順了順信鴿的羽毛。
手底下的小家夥還順著蹭她的手指。
初澄徹底不氣了。
這小家夥還挺可愛,再不然還不如自己養著。
初澄視線一瞥。就瞧見了那綁著的竹筒。
初澄動作一頓,將竹筒取下。
手中久久沒有動作,錦黛是個聰明的,也猜到八成。
猶豫說道:“小姐,這信鴿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要不奴婢放出去吧。”
初澄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竹筒,遞給錦黛一個安撫的表情。
將竹筒拆開,裡麵果然卷著信紙。
突然緊張起來,裡麵薄薄的紙在裡麵,卻好像有千斤重,讓她不想拿出來。
錦黛看在眼中,歎了一口氣,“小姐,奴婢先去錦綠那邊看一看。”
初澄點頭。
錦綠跟著初澄也遭了點罪,這幾天身體有些不舒服,初澄便讓她先歇著。
空間都留給了初澄,屋內靜的隻有那隻信鴿腿腳與木窗相碰發出極輕的聲音。
初澄立在原地很久,忽然笑了。
她在猶豫什麼,難道這張紙能吃了她不成。
她又不怕容允,也不再想什麼可有可無的事情。
展開信紙,容允蒼勁有力的字印入眼簾。
她還沒有見過容允寫字,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見到。
紙上的字不是板板正正卻不飄逸,像是群鴻戲梅、舞鶴遊天之感。
初澄搖搖頭,寫得好又怎樣,又不能當飯吃。
紙上的內容赫然而立。
“心情好些了嗎,有些事情想與你說清楚,見一麵吧,醉步樓。”
簡單的幾個字,卻把初澄惹出了更大的脾氣。
憑什麼他要見就見,他想說清楚她就要聽他的?
有什麼好說的,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就算說的不夠清楚,看的也夠清楚了吧。
她生的眼睛不小,看的更是仔細。
初澄越想越氣,這男人是那裡來的底氣,她偏不!
他要見她偏不去。
初澄狠狠的想著,手指也忍不住的發力,薄薄的紙出了褶皺,指尖也泛白。
初澄雙手收攏,信紙被揉成一團,丟在了角落。
那隻信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愣愣的看著初澄,等著姑娘給它回信,那樣它才算完成任務,才能帶著回信飛回去。
初澄剛剛被氣著了,氣息還沒平複。
看著那隻信鴿的目光又帶上了凶意。
初澄向前一撲,那信鴿沒有防備,猛地被姑娘捉住捧在手裡。
信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下卻是嚇到它了,掙紮了“撲棱”翅膀。
“怎麼辦?你主人惹到我了,我現在不想把你放回去。”
初澄帶著惡氣說。
“這幾天本來就美譽胃口,不如做一道鴿子湯補一補吧。”初澄嘴角微挑,思量著說。
信鴿也感受到了危險,叫了兩聲,想逃出去。
初澄突然想到一個有趣的,臉上笑容擴大。
把窗戶關上,將信鴿放到屋內安置。
信鴿顯然已經有了防備,小眼睛謹慎的盯著初澄。
初澄不顧它,拿出紙筆寫了幾個字,綁在信鴿腿上。
打開窗戶,想把信鴿放出去。
信鴿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終於得到了自由。迫不及待的飛了出去。錦黛就在屋外等著,自然看見了初澄將信鴿放走了。
錦黛走進來:“小姐,是世子的嗎?”
初澄“嗯”了聲。
“他...世子又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想讓我出去見他一麵。”
“啊?”錦黛生怕初澄再被傷著,慌忙出聲:“小姐還要去嗎,有什麼好說的,您身子還沒有好,要不我們再養養?”
初澄笑著拍了拍錦黛緊繃的雙臂:“放心吧,我不會再傻啦。”
錦黛不太相信的看著初澄,但又不好再說什麼,隻能轉移話題,又問初澄要用什麼膳。
初澄也依著錦黛,兩人又說起了彆的話,隻有湛藍的天空下一隻飛過的那隻信鴿還留在餘慌中。
容允接到信時,與初澄的反應完全不同,他平靜的拆下。
那信鴿像是解脫了一樣,迅速的飛走了,容允有一些奇怪,眉頭微蹙,不理解這是什麼反應。
信鴿不足以引起容允的注意。
容允見到初澄的回信,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