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悄悄地就好。”
“那屬下去安排一下。”
容允去見初澄的時候,停在一個隱蔽的巷子中。
宋府內。
“小姐。”
初澄擺弄著自己養的花。
最近她在府中無事,倒是喜歡上了這種煙花賞魚之事。
不得不說,悠閒地讓她舒服的都不想邁出門。
錦黛從背後走來:“剛剛有個丫頭讓奴婢把這個交給你。”
初澄沒想太多,接過香囊。
香囊中裹著一張紙條。
錦黛看見初澄眉心微皺。
以為是什麼不好的事情。
“小姐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你看看吧。”初澄將紙條遞給錦黛,“沒想到這手長的都伸到宋府來了。”
初澄麵帶諷刺。
“這...怎麼能。”錦黛也知道剛才那個丫鬟不是宋府的人,“剛才那個看著是有點眼生,我也沒多想。”
錦黛懊惱錘了兩下自己的頭。
初澄一身素衣:“等我回屋換身衣裳再去。”
“小姐要去見?”錦黛驚訝,昨日小姐爽約,萬一那人生氣,豈不是...
“人都到門口了,再怎麼著也要去看看不是嗎?”初澄坦然的回屋換了件豔點的衣裳,不僅抹了口脂,還在額上描了花鈿,飽滿光潔的額上那淡紅色花鈿像是一朵鳳尾花,妖嬈勾人。
她可不能失了麵子。
初澄這樣想著。
收拾完的時候,約摸著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初澄毫不在意,瞥了一眼鏡中的人終於是沒有什麼問題了,才慢吞吞的往外走。
不過好在,容允終於等到人了。
初澄額上的花鈿像一朵盛開的桃花,容允視線被吸引了過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看來這幾日她過的還不算差。
初澄視線直直的迎過去,沒有一點躲閃,眼中也沒夾雜著彆的情緒,就像是在看一位陌生人:“什麼事?”
容允見到初澄涼薄的眼神,心口像是被撓了一下,沉聲回她:“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初澄輕笑:“挺好的,多謝世子掛念,不過這種小事以後還是不用特意來跑一趟了。”
和風早就退下了,不過錦黛倒是不走,就站在初澄身邊,不管容允遞了多少個眼神過去就是當做看不見。
最後乾脆低頭看腳尖。
容允也看出這主仆兩人的意思,走近幾步,試圖給自己爭取個機會:“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哦?什麼話,在這裡說就是了。”初澄眼神純澈,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
容允早就知道這姑娘一肚子壞水,也不避諱的對上視線,兩個人誰也不退讓,就這樣直視著。
最後還是初澄先敗陣仗來,她實在不喜這種感覺,便側頭讓錦黛先回去了。
人都走了,隻剩他們兩人,初澄沒好氣的出聲:“這下能說了吧,到底還有什麼事。”
“身體好些了嗎?”
初澄早就猜到這些事情他知道。連宋府裡麵都能安插進人手,他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的。
想到這裡,更不想搭理他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裡,放誰身上也不能舒服了啊。
“好不好你不知道?”初澄話語句句帶刺,本以為容允會生氣,沒想到還是一臉平靜的站在眼前。
容允看見初澄像是一隻初出茅廬的小刺蝟一樣,身上的刺還沒有長結實,就開始卷成一團逮人就紮,嘴角溢出悅耳的笑。
初澄自然也聽見了,步子小小的向後一邁,拉開距離。
“你笑什麼。”皺著秀眉質問道。
“沒什麼,看見你開心罷了。”
她沒想到容允還有這油嘴滑舌的一麵,更是無語。
“那想必世子現在心情也好了,我也可以回去了吧。”說著轉身就要走。
手腕一下子被人拉住。
“走什麼,話還沒有說完。”
說話就說話,怎麼還拉拉扯扯,初澄收回自己的手腕,輕輕地揉了揉,又瞅了容允一眼,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對容允的不滿。
容允知道初澄有氣,也就儘著初澄撒氣,模樣還有幾分可愛。
“要說什麼就快說,不要耽誤了世子其他的事。”
容允終於從袖口拿出那根玉簪,抬起初澄的手交到她手裡。
“這是做什麼?”初澄嘴角扯出一抹笑,看著手裡的東西,還有幾分想笑。
“那晚上是我說錯了話,不知道現在改還來不來得及。”容允刻意放柔的音線。
“姑娘願不願意再給一次機會。”
本來就是頂好的模樣,這下更是誘人的好手。
眸子像是化開的春水,一不小心就能沉淪在裡麵。
若是放在以前,初澄定是歡喜的,不過現在,她隻是覺得很有趣。
人總是在失去了之後才想起後悔。
不過她這種死過一次的人可不會。
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玉簪,雕花並不是很精美,也就是磨的光滑稱得上是一件彆說摘星樓了,就連最普通的首飾鋪子怕都是比不上的。
以這位世子爺的性子,估摸是自己做的。
“這是世子做的?”
得到的答案果然是肯定的。
“所以世子是來求和的嗎?”初澄特意說是求和,就是想看看容允會有什麼反應。
男子像女子求和,本就是嫌少見的,更何況是容允這種身份。
她本意是想起碼要刺一下容允的耳朵吧,沒想到容允笑嗬嗬的應下來。
“對,前些日子是我錯了,宋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容允音調微挑,說的倒是誠懇。
初澄心中的悶還沒有緩過來,眼下見到這人稱得上是沒臉沒皮,湊過來說要和好。
天底下哪來的這種好事。他以為這京城中的姑娘都圍著他轉不成?
嗤笑聲在空蕩的巷子中分外刺耳。
“世子說的哪裡話,自然是不氣。”
“和不和的什麼更是說不上,初澄也就一姑娘家,確實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今也想通了,安分守己才是我應該做的。”
容允聽得直皺眉頭:“這是說的什麼話。”
初澄心裡唾棄自己剛剛的話,什麼話?當然是狗屁不通的話。安分守己才不是她的風格,她就要活好當下。
宋德忠要她嫁給王昌銘,她就要給自己闖出一道路子。容允態度不清不楚,她就先不要她。
不過現在拿出來對付一下容允還是好的。
初澄見容允臉色難看了不少,心中倒是舒暢,他這點難受與自己的相比算什麼。
“這玉簪我收不得,還是還給世子吧。”
玉簪被塞到容允手中,還帶著初澄的溫度。
容允嘴唇緊緊地閉著,烏黑的眸子也不見光彩。
“對不起…”容允想說些什麼補償,卻又發現什麼都出不了口。
初澄沒有再多說,看了容允一眼便轉身走了。
想再拉住手腕卻忘了手中還握著的玉簪。
清脆的聲音響起,是玉石與地麵碰撞的聲音。
容允低頭。
隻見玉碎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