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你也沒怎麼出去轉轉,是遇到什麼問題?”
宋德忠看她的眼神帶著猜忌,這話好似就是再問,為何不多出去與容允轉一轉,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
自從很久之前那次,不知容允對宋德忠說了什麼,她這位好爹爹就再也沒有多說過什麼。
初澄輕輕地搖頭,表示沒有。
宋德忠像是鬆了一口氣,在原地踱步幾下,點了點頭:“那就好。”
又轉過身來對初澄仔細的說:“務必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給宋家丟了顏麵。”
初澄心中毫無波瀾,這些話反反複複早不知說了多少遍。
宋德忠還在繼續的說教:“你也不小了,這轉過秋來很快就到了你的生辰。”
初澄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到京城已經快有一年了。
江南在她記憶中是瀲灩的,旖旎的,隨處可見的翠綠和像一汪春水的柔藍,初澄微微出神,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吧。
“你聽見沒有。”宋德忠提高的嗓門將她喊了回來。
“聽到了。”
初澄表情淡然,語氣也是淡淡的,宋德忠看著初澄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說了這麼多她就回一個聽到了?這種性子怎麼能成大事,也不知道容允看上了她什麼。
要是能換做宋怡凝,說不準早就嫁過去了,而不是磨磨蹭蹭的在這裡等著人家來娶她?
“真是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宋德忠心裡不屑。
宋德忠乾脆轉過頭,不再去看初澄。
“出去吧,自己回去好好掂量掂量。”
......
夜晚的風還是帶著涼意,初澄回院子的路上瞧了眼漆黑的天,忽然發現今夜的星星比平時多了不少。
初澄在院裡的秋千上坐了會兒,看著上空的星星點點的亮光。
伸手揉了揉眼,今晚蘭姨娘出現在晚膳上,她本來猜的是可能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講,但也沒什麼。
宋德忠到底在想些什麼。
涼意越來越甚,初澄縮了下肩膀,準備回屋休息。
錦綠綠今日去外麵采辦了不少東西,路上還見著哪家姑娘在拋繡球招親。
“聽說是白家的小姐,風風光光的站在樓上,可漂亮了。”
錦綠嘰嘰喳喳的的在初澄耳邊說著。
“對了。”錦綠突然一聲差點嚇到初澄。
“在那裡我好像還看到白神醫了。”
錦綠眼睛看著初澄,認真的說。
“白神醫?”初澄開口,帶著疑問。
白神醫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錦綠點點頭,緊接著又說:“不過奴婢也不是很確定,隻是那人的身形猛地一看像是白神醫。”
“錦綠,你說的是白家姑娘拋繡球?”
錦綠“嗯”了一聲。
都姓白?這麼巧嗎?初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白神醫究竟什麼樣子呢。”初澄喃喃道。
原本初澄以為白神醫隻是因為不想惹人注意才帶的麵具,可現在想一想,為何她一次都沒有見過麵具後的那張麵孔。
初澄皺了眉心,總覺得自己落下了什麼。
“錦綠,也是好久沒有拜訪神醫了,抽個時間我們去看一看吧。”
錦綠應了,“行,小姐說了算。”
院子裡的風涼颼颼的,可屋裡不知怎麼的尤其悶熱。
初澄閉著眼,怎麼也睡不著。
翻了個身,想找個舒服一點的姿勢,可屋裡的悶熱就像是和她作對一般,折磨著她根本睡不著。
初澄終於坐起身來,一抹額頭,竟然有了汗意。
等穿上鞋下了床,才發現窗戶沒有開。
應該是錦綠關上了。
推開窗,伴隨著“嘎吱”的響聲,外麵清涼的風一下子吹了進來。
初澄站在窗邊,周圍瞬間溫度低了下來。
初澄長舒一口氣,準備回去套一件外裳,再出來轉一轉。
可就在轉身,視線突然落在院子的某一處,一個身影明晃晃的立在那裡。
初澄瞳孔瞬間放大,心臟在那一刻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想尖叫,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不清臉的身影,漆黑的夜晚,空蕩的院子。
她的心慌到了極致。
那高大的身影不像是一個女人。
什麼人要在這種時候來她的院子,他想要乾什麼。
初澄小心的像後退了幾步,她後悔了,要是再來一次,她就算在屋子裡被悶死,也不會打開這個窗。
那個身影好像動了動,似乎是發現她的存在了。
初澄來不及思考,上前就把窗戶又閉上,用手抵在窗戶處,仿佛這樣自己就能安全了。
窗戶上能映出人影的窗紙直接的打碎了她的幻想。
她隔著窗紙,知道那人就在窗外。
與她隻有一臂之隔。
“你...你彆動了,你再過來,我就要喊人了。”
初澄出口的聲音帶著沙啞,還有能暴露她膽怯的顫音。
窗外的人沒有動,但是也沒有後退。
初澄慌了,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