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微微的低下,俯在初澄頸側,讓人完全擋住。
初澄什麼都沒看見,隻感受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側,隨後她感覺到容允呼突然重了一瞬,又恢複正常。
初澄視線完全被遮住,不確定的問:“容允你沒事吧。”
容允的聲音傳來。
“沒事,不用擔心。”手掌放在初澄發絲上,隨下來順了順,又拍了拍她後背。
“彆怕。”
聲音不知道為什麼都靜止了,打鬥聲也停住了。
還是和風的聲音先傳入耳中。
“主子...你的臉...”
初澄直覺不對,脫離了容允的懷抱。
容允也緩緩地直起了身子。
初澄看見了容允的臉。
倒吸一口涼氣——“你的臉!”
容允右耳垂下方至下顎處,明顯的一道血痕。
——是被剛剛的劍劃傷的。
像是一道突兀的裂痕在一塊無暇的玉上。
容允皮膚白的很,鮮明的對比給人莫大的衝擊。
這不是女子家的繡花針,這是貨真價實、能取人性命的劍。
它劃出的血珠正爭先恐後的向外湧著。
很快就彙聚成幾滴血珠,砸到了地上。
容允視線平靜,手不自覺的抬起摸向右臉。
還沒碰到就被初澄一下子抓住了手。
“彆動!”
初澄腦中一激靈,她明白了,定北侯沒有想取她姓名,但不過是想要她毀容。
想到這裡,初澄背後的涼意慢慢的爬上來。
若是容允沒有出現,或者她真的毀了這張臉,那後果會怎麼樣。
容允不知初澄在想什麼,就看著初澄臉色越來越差,容允一位以為是自己模樣太過駭人,嚇到初澄了。
用手虛擋住初澄的眼睛。
“害怕就彆看了。”
那些人也沒想到會傷到容允,雖說是得了定北侯的命令,但定北侯可沒有說過能傷世子啊。
一瞬間動劍者就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他的同伴也用哀怨的眼神看著那人,生怕自己受牽連。
再也沒有人糾纏著要對初澄做什麼。
有一人大著膽子,磕磕絆絆開口。
“世子...”
話還沒有說完,就讓和風打斷。
“看你們是不想活了。”和風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壓著憤怒。
容允又重複了一遍之前那個字。
“滾!”
幾人沒再猶豫,趕緊走了。
初澄按下容允的手。
從自己身上拿出姑娘家的絲帕,踮起腳尖,輕輕地觸上容允的臉龐。
小心翼翼的蹭去血跡。
傷口不算很深,但畢竟是在臉上。
“這怎麼辦,不會留下疤吧。”
要是留了在臉上,那該多難看,初澄想著,雖然容允是一個男子,但是...
其實傷口除了當時疼了一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隻不過可能是看著有點嚇人。
容允被初澄這麼一提也跟著若有所思的點頭。
“那若是我毀容了...你會怎麼辦?”
容允並不在意這幅皮相,但他能猜到初澄的姑娘心思。
順著初澄的想法往下說,容允忽然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畢竟是為自己受的傷,初澄也沒辦法再拿之前的態度對他。
小聲說:“不會毀容的。”
容允搖搖頭,裝作嚴肅的模樣,這怎麼能說的準,這傷口還挺疼的,我這邊臉感受不到知覺了。”
“啊?”初澄愣愣的看著容允,那傷口又滲出了血,初澄低下頭折了下帕子,又給容允輕輕地擦了擦。
初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沒有受過這種傷,不會真的...毀容吧。
初澄突然想起白神醫,眼中一亮:“我認得一位神醫,就是上次替你解毒的那位,他一定有法子。”
聽到白神醫容允眼中劃過一絲暗沉。
隨之又恢複原樣,笑著對初澄說。
“我這也算是為你毀的容,你會負責到底吧。”
初澄點點頭,這是肯定的,她會想辦法治好容允的臉。
容允笑的更開心了,眼角都止不住的上揚,隨著嘴角的翹起扯動了傷口,於是又見了紅。
初澄輕嘖,“彆亂動。”
“我這臉恐怕也沒人能看得上了。那就隻能委屈宋姑娘下嫁過來了。”
在一旁聽著的和風,擔心瞬間化為烏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