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南方學子心思細膩,平均學識要勝於北方學子,所以每次科考錄取的南方學子人數遠遠高於北方,但北方的水土北方人了解,讓南方官員去北方治理百姓,可能會因為了解太少或者認知上的誤差,而產生一些不可化解的矛盾。”
容蒼聽著她侃侃而談,嘴角揚起,緩緩點頭:“嗯。”
楚雲緋作為女子,對朝政了解得可能不是很多,對天下學子和南北方的問題看得也不是太深刻,但她提出的建議都是從民生考慮。
容蒼每次都會認真地聽,從中挑出有用的建議備用。
時間充裕時,他會認真跟她討論建議的可行性有多大,或者楚雲緋的建議不太可行,他也會耐心地告訴她為何行不通,而不是一口回絕。
除了容蒼真心喜歡之外,也因為每次談到這裡,楚雲緋都會用那種亮晶晶的眼神看他,容蒼因此會產生一種錯覺,覺得自己正在被妻子崇拜著。
這種油然而生的虛榮感讓他飄飄然並貪戀沉迷,隻是他一直善於克製,善於隱藏,所有沒人知道他沉著冷靜的外表下,藏著什麼樣的真實情緒。
穆帝離開之後的日子,容蒼和楚雲緋反而有了更多的時間相處。
因為疏凰宮沒人,楚雲緋不用再去請安,空閒時也沒法再跟皇後聊天,容蒼早朝之後都會把政務搬到長信殿處理,每天固定在午膳之後召見大臣議事,忙到晚膳前結束。
晚間回長信殿跟楚雲緋一起用晚膳,晚膳結束之後,夫妻二人繼續把白天沒處理完的事情處理好。
日子就這樣過著,忙碌而充實。
……
時間一天天過去。
正月二十二,潘子鈞給傅東籬寫了封信,大致意思是兩人多年感情,取消婚約非他本意,他一直把黎茵當成自己的妹妹,從未有過其他念頭。
如今他意識到自己心裡唯一喜歡的人隻有東籬,希望東籬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以後一定好好對她,絕不會三心二意,朝三暮四。
潘子鈞還在信中說謝家高門水深,不是她一個柔弱女子能應付的,謝小國舅身份那麼高,看中一個商賈的妹妹定是彆有所圖,讓東籬務必小心謹慎。
信很長,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紙,足以看出他的不甘和後悔。
然而傅東籬看完信之後,直接丟進熏香爐裡,麵無表情地看著火焰把宣紙一點點吞噬,直到徹底化為灰燼,才吩咐小蘭:“你去潘家走一趟,就說謝家大國舅是國子監祭酒,如果潘子鈞繼續給我寫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或者在取消婚約之後還要糾纏我,我就把信交給謝大國舅,看三年之後的科考,他還能不能順利入仕。”
小蘭把這番話一字不落地轉述給潘子鈞,潘子鈞僵硬地聽完,麵色似是嘲諷,似是怨恨,最終還是忌憚蓋過一切,對著傳話的小蘭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轉身回了府。
小蘭帶著消息回到傅家,傅東籬聽完之後沒說什麼,隻道:“從我前幾天買的首飾裡,挑兩套最貴的帶上,丹姝邀我去賞花,我可不能空著手去。”
小蘭應道:“是。”
士農工商,階級不同,穿衣打扮也有要求。
若是純正的商賈之家,沒有官職,沒有爵位,很多上等料子的衣服和首飾都不能穿用,再多錢都不行,不過傅家有爵位在身,即便沒有實權,也依然在勳貴之列,除了皇族規製的不能用之外,其他的幾乎沒有限製。
她有錢,各種昂貴的首飾都買得起。
送人自然也要送最好的,何況還是送給未來的侄女。
傅東籬一想到她即將有一個比自己還大上幾個月的侄女,忍不住抬手捂著臉,心裡美滋滋的,有種占到了便宜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