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 2)

市局各部門相繼開啟加班模式,市局法證中心跟分局法醫的做了具體交接,已帶著屍體回市局連夜做二次屍檢。

祁臧帶著柏姝薇等人搜了大半天的山,又馬不停蹄趕去北水店,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北水店辦公區門口,孟宇帶著薑雪一起守在這裡等祁臧。

孟宇又拿起手機看了一遍許辭剛才給他發的消息,其實心裡是覺得有些奇異的。

許辭工作向來認真細致。但在孟宇看來,大部分時候,他其實懶於打理人際關係,如今對這些警察們,他顯得似乎就有些過於周到了。

不過孟宇也沒太糾結於此。

很快祁臧他們就到了。

情況確如許辭所講。他們不僅衣服濕了,上麵還有許多泥點,看上去實在有些狼藉。

主動上前一步,孟宇道:“幾位警官好,大晚上的趕過來,辛苦了。我看你們衣服都濕了,不介意的話,我這邊有新的工裝,你們換上再繼續問詢?”

柏姝薇性格直爽潑辣,當即以開玩笑、卻又挺不客氣的口吻回了句:“剛才路過了好幾個奢侈品專櫃……你們這裡果然是高端賣場,怎麼?怕我把你們這裡弄臟?”

孟宇一本正經地皺眉。“警官說笑了。”

“我說你這人倒開不起玩笑——”

柏姝薇話沒說完,被祁臧一個手勢製止了。

看向孟宇,祁臧道:“多謝。你是……?”

“我是謝總的助理,孟宇。”

“有勞你帶我去更衣室。”

祁臧跟著孟宇走了。

店長薑雪則看向了柏姝薇。“這位女警官跟我來吧,我帶你去女更衣室。”

男更衣室內。祁臧剛換好褲子,李正正推門而入,為的是抓緊時間給他彙報今日的調查成果。

他上午先帶人去了死者劉娜的學校。

即將升入高三,學生忙,班主任也心力交瘁,並沒有勻出太多精力應對警察的詢問,隻說劉娜性格內向,父母都很忙,家長會都是一個叫薑雪的人過來開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此外,劉娜在學生裡的風評似乎並不好,大家普遍認為她是被寵壞的大小姐,脾氣暴躁、喜怒無常、還喜歡差遣人。

“大家好像都挺討厭劉娜。”李正正對祁臧道,“有個叫薑瑩的女生讓我印象很深刻。聽說劉娜死了,她居然笑了出來,說她活該。”

祁臧一邊脫掉濕衣服,一邊道:“一個心理抑鬱想自殺的女學生,會經常欺負其他人嗎?”

李正正拿不準。“她厭世,想報複社會?也有可能?”

祁臧擺擺頭。“說回那幅畫吧。其他同學見過那幅畫嗎?”

“都否認了。”

李正正回答到這裡的時候,祁臧換上了乾淨的工裝,正在扣紐扣。

李正正不由道:“祁隊,哎我突然發現……你身高這麼高,他們居然恰好有你這個尺寸的工裝。”

祁臧穿好衣服,伸出手臂左右活動了一下。“還真是,意外的合身。”

“我今天剛來的時候,他們還準備好了咖啡和食物,夠可以的。你沒吃飯吧。一會兒我們問詢,你在旁聽著,順便吃點東西?”

“不急。”

祁臧轉身要往更衣室外走,李正正猶豫了一下,開口問:“我能問你一個事兒嗎?好奇很久了!”

“什麼事兒?”

“之前有幾次撞見過,沒看清。剛看清了。你胸口是槍傷吧?怎麼受的?那種地方……差點要命了吧?”

祁臧回頭看他一眼。“是。本來該是三等功的,挨了一槍差點掛了,榮幸拿到了二等功。”

“嘿,這樣的‘榮幸’我可是不敢要。”李正正撓了撓頭,“傳言是真的,你真去支援過緝毒行動啊?”

祁臧的臉立刻嚴肅下來。

他與許辭同窗四年、同寢室住了四年,畢業那年許辭不辭而彆,距今已有八年。

所有社交網絡、甚至戶籍檔案上都沒有許辭的信息,他的家人亦是無跡可尋。要不是共同的同學老師跟自己一樣對他有記憶,祁臧會以為這世上從來沒有存在過這樣一個人。

祁臧想儘辦法,卻始終沒有找到過許辭。

他甚至一度懷疑,跟自己一起畢業於公安院校的許辭被秘密派去當緝毒臥底了。

否則這無法解釋為什麼連他的戶籍檔案都被處理得一乾二淨。

當然祁臧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實在是因為許辭長得太過漂亮出挑。

即使他各方麵都相當優秀,甚至多次拿過射擊單項比賽冠軍,通常來講,這樣長相的人太容易給人留下記憶點,並不太適合當臥底。

隻不過,即便理智上知道不太可能,但祁臧也常常問自己——萬一呢?

四年前雲南那邊有一場規模較大的緝毒活動,省廳需要一些新麵孔做支援,祁臧報了名,遠赴邊境支援作戰,最終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這也是他年紀輕輕就升為了一支隊隊長的原因之一。

他當年參加這場行動,一方麵當然是想為國效力,另一方麵也有自己的私心。

哪怕希望渺茫,他也想抱著試一試的心理打聽許辭的下落。

可仍是沒有半點結果。

祁臧的臉色變得比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

李正正反應過來大概是自己問錯了話。

畢竟祁臧參與的任務有很高的機密性,他一個字都不該問。

李正正趕緊站直、低頭,裝起乖,一副乖乖停訓的模樣。

可出乎意料,祁臧一個字沒說,直接推門離開了。

愣了三秒,李正正立刻追出去,在店長辦公室找到祁臧的時候,他看起來除了有些許疲累,與平時倒並無不同。

李正正懸著的心放下去,聽見祁臧頭也不抬地對自己道:“那個叫謝橋的人呢?你之前說,他在找什麼線索?”

李正正:“我馬上去催——”

“不急。分局之前做的筆錄你都看了麼?”

祁臧拿出手機翻著分局昨日做的筆錄的電子版,找到謝橋的那份看了起來。“嗯,謝橋,父母一直在國外……也許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給兒子取這個名字了。他們古詩詞讀得少。”

李正正:“誒?”

祁臧掀起眼皮看向他。

李正正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我語文成績是最差的。”

重新低頭,一邊查看分局做的所有筆錄,祁臧一邊解釋道:“晏幾道你總該知道。他的詞裡就經常出現‘謝橋’這個典故。其中‘謝’通常指‘謝娘’,說的是侍妾、歌女、甚至妓|女一類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