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早上,祁臧親耳聽見“謝橋”打了電話。
他那千方百計想把朱秀送進監獄的樣子不會像是作秀。
哪怕清豐集團還沒有來得及報案,他們監察部的也該帶走朱秀。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祁臧的太陽穴直跳,似乎敏銳地感覺到什麼不好的事就要發生。
他沉聲囑咐:“繼續盯著朱秀。小心彆被發現。”
10分鐘後,祁臧帶著柏姝薇等人三度開車去了白雲山。
這一路祁臧右眼皮始終跳得厲害,人也始終麵部表情凝重。
旁邊柏姝薇瞧了他好幾眼,生怕這個脾氣不好的上司隨時暴走,趕在他的怒意值疑似正在攀升、還沒到達頂點之際,她趕緊問了句:“老大,你沒事兒吧?過於嚴肅了喲。”
柏姝薇萬萬沒想到,平時滿口“封建迷信不可取”的祁臧會問她一句:“右眼皮跳是什麼來著?”
“左眼財……右眼災?”話到這裡,柏姝薇趕緊道,“不過,咱們老大是什麼人?風裡來雨裡去,進敢操刀子與毒販火並,退敢春風化雨抵擋榮副局的洶湧怒潮……這俗話說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到了你身上,那肯定右眼跳財!”
祁臧:“…………”
祁臧沒把那句“哪兒學的陽奉陰違”罵出口。
臭丫頭片子肯定會回一句“跟您學的”。
·
另一邊。老舊小區中。
朱秀拎著一個包出了門。
包裡是許辭給她準備的東西——假發、裙子、化妝品。
許辭已提前離開。離開前他對朱秀做了囑咐,讓她走到一個巷子口,坐上自己為他叫的車,去山悅廣場購物中心,通過北二門去二樓一家H開頭的服裝店,在更衣室內化妝、戴假發,然後從東三號門離開,他會在那裡等朱秀,帶她一起去湧泉村。
許辭做這樣的安排,是因為朱秀終究對他鬆了口,說袁小兵回湧泉村躲起來了。
不能完全排除朱秀有與那夥人合作的可能,許辭不能讓自己被朱秀賣了,於是收走她的手機、訂下兩人去湧泉村的路線,這才先一步離開。
一開始朱秀當然不願相信許辭的說辭。但聯想起袁小兵最近的異樣表現,她不得不承認,袁小兵跟著那邊的人,也許真的會更加危險。
於是她終究認可了許辭的提議——去湧泉村說服袁小兵回來。
沿著許辭定下的路徑走到一個巷子口,朱秀果然看到了一輛等在那裡的網約車。
“朱小姐?去山悅廣場?”
朱秀點頭,上車,一路坐車去到山悅購物中心。
等長發的她戴著墨鏡從更衣室裡出來,已成了一個有著一頭利落短發、穿著妖冶紅色長裙、塗著烈焰紅唇的姑娘。
這樣的她,與平時穿得簡單甚至有些土氣的她,實在大相徑庭。
經由商場的東三號門離開,朱秀很容易找到了許辭訂好的車。
同樣,司機下車等在那裡,看到她後主動問了句:“朱小姐?”
等坐上後座,朱秀卻發現車上的人並不是許辭,而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年輕人——
他有著一頭金色的頭發,上麵有著紫色的挑染,看上去有些殺馬特。衣著也是如此,韓版的加寬加大的T恤,鬆鬆垮垮的,他半截鎖骨陷在陰影裡,下半身則是有著很多破洞的牛仔褲。
等那人抬起頭望過來,觸碰到那熟悉的不含半點感情的眼神,朱秀才認出,他居然就是許辭。
“你……”
“是我,係上安全帶,出發吧。”
車發動了。儘管對身邊的人還有些心存畏懼,但朱秀實在好奇地多打量了他幾眼。他的皮膚白皙、毫無瑕疵,那副眼鏡也沒戴,看上去竟比平時年輕了十歲之多。
意外之下,她沒忍住問了句:“你是用了什麼粉底、或者遮瑕膏,怎麼這麼容易就遮住了皺紋,還沒有一點痕跡?”
看上去沒有皺紋,當然隻是許辭沒有給自己往老了化妝的緣故。
他自然沒有說真話,隻是回了句很敷衍地:“回頭把牌子發給你。”
朱秀聳肩,苦笑了一下。“算了。你買的牌子,我肯定是用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