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1 / 2)

當看到許辭出現的刹那,儘管並不知道他具體和警方合作的模式,血鶯卻已清楚地知道,警察很可能已經找過來了。

最壞的結果是她和商博然被抓住。

在此基礎上,她隻能賭一次,賭許辭有私心,報仇對於他來說優先於其他任何事情。

與此同時這也意味著,她已是即將走投無路的困獸,不在乎和人同歸於儘——

當許辭接過地上那把槍,敢掉轉槍口對準她、通知警察實施抓捕,她就敢隨時點爆炸|彈。她不活,乾脆彆人也彆活,大家一起死。

許辭瞥一眼地上的炸|彈與槍,麵無表情地看向血鶯。

“經曆過被同伴的背叛,我不僅變得疑神疑鬼、還出現了心理問題,我非常喜歡欺騙彆人、玩弄彆人。就比如日常換裝,通過簡單的易容,走到小區裡,沒有一個鄰居認得出你,你可以儘情享受欺騙他們、戲弄他們的感覺……那種感覺實在讓人上癮。

“想必你也是這樣。正如你們說的,我們確實是同類,我了解我自己、也了解你。所以……我不能夠信你。我順利幫你逃脫。一旦你上了船,就可以按下開關殺了我、以及我周圍的普通人、警察。對麼?”

“許辭,這回你可真是想多了。即便我有那樣戲弄人的想法,我也做不到。”

血鶯從兜裡拿出一枚紐扣大小的引爆器握在手裡,“它的作用範圍隻有800米。我敢炸你嗎?不過800米,警察可以立刻追上我。

“隻要我上了船,我一定沒法動你。這個炸|彈是我幫你找的借口。如果不是受到這種威脅,你後麵怎麼解釋你劫持人質的事?許辭,我這是在幫你——”

血鶯話還沒說完,隻聽“哢嚓”一聲,手腕處傳來一陣巨大的疼痛,在頃刻間被人錯了位。她簡直無法想象許辭是以怎樣的速度猝不及防出手的。腕關節錯位的刹那,手裡那枚紐扣大小的開關跌落而下,被許辭及時伸手接住。

血鶯恨極,抬腿就給許辭了一記回旋踢。

許辭不疾不徐側身避開,反手給出三記橫批,分彆打中血鶯的後脖頸、脊椎中斷、以及腰部。

血鶯當即臥倒在地,幾乎動彈不得。

伸出雙手撐在地上,顧不得右手手腕的劇痛,她拚了命想起身反抗,哪知後背、腰部整個像是被打脫了力,一時之間竟是失去了站起來的能力。許辭出手簡直狠辣至極。

血鶯忍不住痛罵:“你他媽說話不算話!許辭,你是懦夫!你連殺你母親的凶手都不敢找,你是真正的懦夫!”

許辭不理她,走上前彎下腰握住血鶯兩隻手腕,將它們反剪在背後,徹底製住她。

之後他打算拿手機聯係祁臧。

先前如果血鶯要仔細檢查、甚至搜他的身,見到耳麥完好,一定會心生疑竇。是以許辭確實破壞了耳麥。

房門在這個時候驟然被人打開。

許辭回過頭,看到了平安。“幫我拿手機聯係一下祁臧,讓他過來抓人。”

平安一步步走進屋中,關上門,卻是遲遲沒有行動。

許辭察覺到異樣,再次回頭看他。這便發現平安的表情非常不對勁。他向來是個樂觀開朗、什麼時候都笑嘻嘻的人,現在眼裡卻寫滿了痛苦與糾結。這實在太過少見。

許辭皺眉了。“平安,你什麼情況?”

卻見平安撿起了地上的槍。深呼吸一下之後,他到底端起槍,將槍口對準了許辭。

“你這是乾什麼?”許辭實在驚訝。很快他想明白什麼,“你剛來濟水島的時候就見過血鶯?可我不明白你——”

平安是最早跟蹤商博然的那個人。

是他親眼看到商博然進入了對麵的旅舍。

許辭、祁臧等人都是後來根據他發的定位找過來的。

許辭一路在高速路飛馳,落後平安30分鐘來到濟水島。

平安隻能是在30分鐘內,先於所有人提前見了血鶯一麵。

“抱歉許辭,我……”平安的聲音沙啞無比,眼睛甚至因為痛苦而發紅,他道,“求求你,放她走,好不好?你記不記得,你問過我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奔走東南亞調查人口買賣、尤其女性買賣的事情?血鶯她、她是我妹妹。我們一家人在泰國旅遊的時候,她被人拐走了……”

許辭拿出一根備用領帶將血鶯綁起來。“平安你動腦子想想,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她騙你的。你妹妹是因為你父母照看不周被人拐走的,你父母為此互相責備差點離婚。可是血鶯呢?你猜怎麼她是怎麼對我說的?她說她是被爸媽故意丟棄的。你們的信息根本就對不上,彆上當!她就是——”

平安打斷他:“她一眼就認出我了,她給我看了長命鎖。那是我父母定製的,我們兄妹倆一人一個。”

許辭聲音沉了下去。“一個長命鎖而已,這隻能證明她可能認識你妹妹,說明不了其他任何問題。血鶯是四色花的高層,可能你妹妹是她下麵的人……你有沒有想過,甚至可能血鶯反而是害你妹妹、逼迫她去犯罪的——”

這回打斷許辭話的人是血鶯。

她用一種飽含悲涼與懷念的語氣對平安道:“哥,你那會兒還批評我來著,說我成績太差。你說,我再考那種成績,你就再也不理我了。結果我還沒來得及參加下一次考試,就見不到你了……直到今天。”

被許辭說得幾乎動搖了幾分的平安,終是又因為這一句話變得堅定起來。“對不起許辭。當年在泰國的時候,是我想買一個紀念品……爸媽不同意後,我原地哭鬨、就地打滾,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安慰我、被我吸走了所有注意力,才讓歹徒有機可乘帶走了我妹妹……

“我不敢想象在那之後她遭遇了多少可怕的事。她變成現在這樣都是我的錯。我欠她一條命。我……”

“夠了。”許辭大概是不想再聽。綁好了血鶯的他,霍然站起身,一步步走至平安麵前,微微抬起下頜看向他。

許辭神色冷峻、眼神冰冷,話語裡隱含幾分痛惜。“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也親眼見過你為了幫助她們差點付出性命……平安,你不是會向朋友開槍的人。我不信這一槍你開得出來!”

怔愣了三秒後,平安苦笑,繼而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淚。

手裡的槍口隨著他身體的抖動而晃動了一下,然後他道:“是……我沒有辦法朝你開槍。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