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Chapter85(2 / 2)

又坐著發了好一會兒呆,他去到盥洗室洗漱。

看見鏡子裡的時候,許辭自己都愣住了。

額頭、顴骨、下巴、左眼,全是腫的。

他左邊眼睛小的都隻剩一條縫了。整張臉簡直麵目全非。

這副模樣……實在是太醜了。

祁臧剛才到底是怎麼親下去的?

·

當晚,許辭坐著輪椅去到了祁臧的病房。

他是去談正事的。同在房間裡的還有舒延。

祁臧靠床坐著,許辭坐著輪椅陪在他身邊,給他遞了一杯水。

接過杯子喝水的時候,祁臧一直盯著許辭瞧,還水杯的時候還非要拉住人的手不放。

許辭掙了幾下沒掙脫,由他去了。

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的舒延忍了許久,終於忍無可忍翻了個

白眼。

三天前,在那兩人都身受重傷的時候,舒延著急地打電話問支援到哪兒了、救護車到了,根本顧不上其他。

後來等兩個人都搶救回來,他後知後覺才回味過來——許辭居然主動親祁臧了一口。

回想起那一幕,舒延簡直有種被一道驚雷劈中的感覺。

此時此刻,祁臧大大方方、非常自然地牽著許辭的手,不輕不重又往舒延身上劈了一道雷。

他偏還笑著看向舒延。“作為單身狗,你是不是嫉妒我們這種——”

舒延趕緊問:“不是,你們兩個現在……”

舒延忽然問不下去了。他有這種反應,倒不是因為嫉妒或者吃醋。他隻是單純不能想象許辭這樣的人居然會談戀愛。

許辭覺得他性格古怪,他也覺得許辭怪。

舒延沒問出口,祁臧倒是猜到了他想問什麼。

話說回來,他和許辭的關係……

雖然彼此還找著機會好好談,但事已至此,應該已經算是心照不宣了吧?

祁臧望了一眼許辭的表情,結果發現他並沒有任何表情,於是輕咳一聲,看向舒延:“你這什麼反應?不會還恐那什麼吧?”

思考了一會兒,舒延坐在旁邊的空床上,說了句實話:“我現在的反應,大概就跟第一次看《神雕俠侶》,看到小龍女被尹誌平玷汙的時候差不多。”

許辭、祁臧:“……”

舒延攤了攤手。“那我換個比喻。好好一顆白菜被人拱了。”

許辭、祁臧:“…………”

最後還是許辭抬起下巴看向舒延。“舒延,這次非常感謝你,接到我的消息,你第一時間趕過來,要不然一切不會這麼順利。不過——

“不會說話的話,你可以不說。”

舒延被許辭是懟慣了的,也不生氣,擺出一副非常正經的表情,開口道:“來說正事吧。現在兩邊鬨得挺僵。我是說我們淮海省省廳,和這邊的雲海省省廳。

“劉叔是堅持要把血鶯帶走的。他已經明確說明他暗線的真實身份被血鶯知道了,並且也明說了,他不夠信任雲海省省廳。他這話算是把這邊的幾個領導都得罪了。現在這邊的人也不能信任他。

“總之兩邊還在拉鋸,今天開會我去旁聽了一下,也許最好的結果是,針對四色花的後續行動,由是雙方共同成立新的專案組。這個專案組的成員必須全部是沒參與過八年前那場行動的新人。

“這樣一來,血鶯的一切事宜,都由新的專案組負責。但這意味著,許辭的真實身份會在新的專案組麵前暴露。”

”這樣也挺好。其實就算讓張雲富加入新的專案組我都沒意見。試試他不正好?”

許辭看一眼舒延,再側頭看向身旁的祁臧,“對於你的大領導,你怎麼看?”

祁臧解釋道:“他有些時候看上去似乎確實有些功利,也愛打官腔。但這不算什麼大毛病。他年輕時候是真的出生入死吃過苦、也立過大功的。他後來變成這樣,我個人看不慣,但其實能理解——

“他年輕時被人嘲笑過是隻會打架的莽夫,也被人嘲沒文化、帶不好團隊、管不好人什麼的。他現在當著錦寧市市局局長,擔子很重,行事風格跟年輕時不一樣,也是怕落人口實。這些毛病,不代表他真是對方安插的臥底。”

許辭又問舒延:“阿達醒了吧,他那邊怎麼說?”

舒延道:“我問過他了。他堅持內奸就是張雲富。他說他是聽山櫻說的。一直以來都是山櫻在跟內奸聯係。內奸提供的所有情報,也都是山櫻轉述的。包括八年前針對你的那

場行動。”

許辭皺眉:“我剛聽到阿達說出張雲富名字的時候,情緒有些失控。因為多年來我經過分析各種細節,認為他確實就是那個內奸。我幾乎認為,我的猜測總算得到了證實。

“可這幾天靜下心思考,阿達後來還有力氣給祁臧一刀……我那會兒沒有真把他逼到絕路上。所以我會覺得,他把這個答案說得太輕易了。太輕易,意味著背後有詐。”

“你這個問題,我也懷疑過。你猜怎麼著?”

舒延嚴肅道,“阿達說他沒有說謊。按他的意思,那天三番兩次對祁臧下了狠手的人,正是山櫻本人。山櫻安排了他做後備支援。而他在支援的路上遇到了警方的人。不僅如此,除了他,其他四色花成員該來支援的人,一個都沒有——”

許辭明白舒延的意思了。“阿達是懷疑,他被山櫻出賣了?”

“對。根據我問話的結果來看,阿達不僅是懷疑,他是肯定了。他告訴我,老K打算乾完最一票就金盆洗手,解散組織,然後退隱。山櫻不同意他解散組織的計劃,忽悠過阿達跟他一起背刺老K。阿達拒絕了。”舒延道。

阿達的原話是——

“我隻是個殺手,不是謀士,沒有他們那些彎彎繞繞的肚腸。山櫻這些年對組織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我以為他隻是和老K理念不合而已,這不是什麼大事,雙方好好商量不就行了?

“在我看來,山櫻和老K之間完全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老K自己去歸隱、解散一部分人,山櫻帶著他的人繼續運營他的地盤,也完全可以。

“我殺人殺得夠多了,累了,所以我想跟著老K離開。我把我的決定告訴山櫻的時候,他表現得很理解、很大度,我沒有看出半點異常。我以為……

“終究是我低估山櫻了。到這份上,我才明白,他是要借這個行動,借警察的手除掉我。

“他既然這麼狠辣。那我為什麼對他留情?張雲富就是內奸。多年前有次大家都喝多了,我親口聽山櫻說過這件事。當然,他沒直說。是我分析出阿裡的。到了這個地步,我沒有對你們撒謊。

“我是講江湖義氣的。山櫻負了我,所以內奸是誰,我可以說。你們要是問老K最後一票想乾什麼?抱歉,你們不會從我這裡再聽到一個字。”

所以……內奸難道真是張雲富?

許辭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嚴肅。

見狀,祁臧捏了一下他的手。“小辭?先彆想那麼多,好好養傷。今天有沒有好一些?”

許辭側頭看向他,眼裡的戾氣被祁臧眼裡的關切衝淡,僵硬的麵部線條也逐漸變得柔和。半晌,他搖搖頭。“我沒事兒。”

舒延:“…………”

他看不慣兩人這個樣子,等正事談完就趕緊溜了。

病房裡一時隻剩祁臧與許辭兩個人。

祁臧坐起來,身體往許辭所在的方向傾斜了一些,再拉起人的手。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熱,許辭側過頭試圖避開一些,緊接著卻就聽見他不容人回避地問:“剛才舒延問我什麼關係,我都答不出來。小辭你看,這臧哥叫回來了,親也親了……

“小辭,你看你要不要給我一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