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名尼姑,會是那幫人真正想謀殺的對象嗎?
如果是,這件事為什麼拖了這麼久?
此外,許辭那幅畫已經被使用過了,所以他們現在又換了一幅畫,這是可以理解的。可他們為什麼選擇現在這幅,祁臧就不太能理解了。
根據許辭那幅畫的內容和文字,真凶可以設計現場,營造出一個死者、一個凶手的假象,得以嫁禍他人,迷惑警察。
可這幅畫不同,畫中人用刀砍下了自己的頭,這種“死亡現場”顯然不可能在現實發生。
那麼凶手為什麼還要怎麼做?
難道他這麼做,並不是為了欺騙警察,而隻是因為某種儀式感嗎?
凶手為什麼執著於照著一幅幅的畫去犯案?
又或者說,他為什麼非要把凶案現場按畫上的內容去還原?
祁臧正思忖間,敲門聲響了起來,緊接著傳來許辭的聲音。“沒睡吧?”
“沒睡。進來吧。”祁臧道。
許辭推開門走了病房,見祁臧一臉嚴肅、捧著手機鑽研什麼的樣子,上前坐到他身邊。“不會又有案子了吧?”
“還真有了。你一定會感興趣。”
祁臧把手機遞過去,許辭這便看到了那幅畫。
他也立刻皺了眉。“這情形……跟劉娜案很像。難道他們當時真正想殺的人,是這個尼姑?”
“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祁臧道,“不過,你當時寫的那句話還很好理解。這個就……”
“我告訴醫生我有臆想症。那句話純粹是我編來欺騙醫生的。其實那話挺非主流腦殘的。至於這個——”
許辭兩指放上手機屏幕,拖動文字變大,然後皺眉思索起什麼。
祁臧也跟著他再看了一遍那行字,道:“畫上的文字太奇怪了。‘頭朝向法國’,‘避免不列顛被入侵’?這幾個意思?死者是中國人,凶手在中國雲海省錦寧市白泉山把他的頭砍了下來,讓頭麵朝法國?不至於吧。他保護的也不是什麼不列顛啊。他這離得太遠了。”
半晌,許辭問:“你聽沒聽過一個神話故事?”
“什麼神話?”祁臧反問。
許辭解釋道:“在凱爾特神話裡,頭顱是具有神奇魔力的,哪怕割下來,也能發揮作用。
“在很久遠的從前,愛爾蘭和威爾士曾有一次大戰,有個叫布蘭的人死在了這場大戰中。死前他向手下提出了一個要求,讓他們把自己的頭割下來,麵朝法國,這樣他就可以繼續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不列顛的土地不受侵犯。
“這幅畫上的文字,就是這個意思。”
“可為什麼有人畫這樣一幅奇怪的畫?”祁臧著實覺得怪異。
畫怪異、上麵的文字也怪異,整個凶殺案都透著怪異。
許辭看向他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那個心理醫生,沈亦寒?”
“記得。”祁臧點頭。
許辭便道:“每個醫生有自己偏好的治療方式。沈亦寒非常喜歡通過沙盤遊戲、或者通過讓病人繪畫的方式,來與他們溝通、繼而了解他們的內心,找到他們的症結所在。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到過,沈亦寒家發生過盜竊事件。我懷疑我那幅畫,就是在那會兒流失出去的。”
祁臧立刻皺眉。“你的意思是……畫這幅畫的人,本身就存在嚴重的心理問題,或者說他根本就得了精神病。這幅畫也是他在沈亦寒那裡畫的?”
“是這個意思。這段神話相對冷僻。一般人不會了解到。畫這幅畫的人,有可能是神話學、或者西方曆史學的學者、教授一類的人物,當然,也可能是純粹是這類故事的愛好者、鑽研者。
“總之,他可能精神出問題了,沉浸在幻想的世界裡,所以在診療室裡畫了這幅畫,以為自己是神話故事裡拯救了某個國家的英雄。”
停頓片刻,許辭再道,“所以很有可能的一種情況是,劉娜案裡,相關的畫是我畫的,但我跟凶案本身無關;換到這個案子裡,這幅畫的作者,也跟凶案無關。
“凶手應該跟沈亦寒當時家裡失竊案有關聯。他拿走了沈亦寒的很多東西,包括他諸多病人留下的許許多多的畫。隻是那件事發生在許多年前,追查起來並不容易。
“當然,這隻是一個太過初步的判斷,一切還沒準。”
柏姝薇還沒到,更多的信息,兩人暫時無從得知,也就無從分析。
祁臧放下手機握住許辭的手,看向他顯得有些沉鬱的眉眼,不由有些擔心。“你怎麼了?跟林景同聊得不愉快?”
聽到這話,許辭似乎微怔了一會兒。
不過他很快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承諾了林景同的關係,暫時並沒有對祁臧多說什麼。
許辭隻是道:“沒什麼。不過我倒是想到一件事,要提醒你。懷望科技的創始人耿韋那邊,按照我們之前的調查結果看,清豐和四色花出於複仇的目的,想搞垮懷望科技。
“可現在清豐出事了,搞不下去了。老K嫉惡如仇,我擔心他會派四色花的人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耿韋。耿韋的安全,你們要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