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Chapter103(1 / 2)

晚上6點半。流雲酒店頂層,月半彎廳。

這家酒店頂層統共就兩個廳,一個廳占據了一半的麵積,平時會用於舉辦酒會、會議,又或者婚宴,價格自是不菲。

然而今晚這裡就隻擺了一張桌子,頗顯得有些奢侈。

餐桌上也就坐了三個人,許辭和林景同坐在一邊,耿韋坐在另一邊。在耿韋身後還站著一眾人,那是他請來的保鏢。

老K會讓四色花的人殺他這事兒,還是林景同通知的耿韋。

許辭身後也跟著幾個保鏢。

這是林景同跟他商量的對策。

為了自身安全考慮,林景同不願意報警,但按他對許辭的說辭,他也不至於真的看著耿韋去死,於是從錦寧市最好的保鏢公司請了最優秀的幾位保鏢,其中有好幾個據說都是退役的特種兵。

林景同讓他們都打扮成了員工,脖子上掛著工號牌的那種。

“這樣一來,四色花的人就不會懷疑我請了幫手了。”

這是林景同對許辭說過的原話。

針對今天四色花的具體行動計劃,林景同那日對許辭是這麼說的:“我假意同意了山櫻的要求,山櫻他們得靠我約耿韋、出麵訂餐廳、配合他的計劃行動,於是我知道他們的行動計劃。

“我訂的月半彎廳,有單獨的電梯,可以直接通往酒店的A2號門,以及地下停車場的S區。四色花買通了負責這層樓的經理。於是到時候,進這屋的服務生,會是四色花的人。其中很可能就藏著老K。

“他們的計劃也並不複雜。我會拿出一瓶來自法國酒莊的頂好紅酒,並讓服務員進來開酒、給大家倒酒。殺手扮作的服務生會趁給耿韋倒酒的功夫,乾脆利落地殺死他。

“月半彎廳的對麵是清雅紫座寫字樓,會有兩個狙|擊手埋伏在寫字樓的天台上。待這邊殺耿韋的殺手得手,他們會立刻開始對準這邊的窗戶進行狙|擊。

“窗簾是否拉開無所謂,是否打中人,也無所謂,狙|擊手此舉便不為殺人,隻為轉移耿韋保鏢的注意力,以便讓月半彎廳的殺手能夠通過電梯脫身。酒店一層的A2號門,以及地下停車場的S區,都會有四色花用來接應殺手的人。”

當時,聽完林景同的話,許辭問他:“那你計劃怎麼應對這一切?”

林景同思索了片刻道:“去對麵天台對付狙|擊手,不現實。我們隻能從月半彎廳這邊下手。如果我直接出手阻止,那麼四色花會懷疑我做了手腳,也許還會殺我……看來得靠你了。”

“你希望我怎麼做?”

“既然殺手會扮作服務生,趁給耿韋倒酒的時候殺掉他。那麼你乾脆在殺手靠近耿韋的時候,走過去對他敬酒,然後不小心把酒灑在他身上。這樣一來,殺手的計劃中斷,耿韋這樣地位的人,估計也得趕緊回去換衣服。那麼我們的談判就會提前結束。

“月半彎廳其實不方便瞄準的,它的玻璃比較特殊,從外麵看根本看不清裡麵誰是誰,對麵的狙|擊手不會開槍。而殺手失去了這個機會,隻得重新想辦法。到時候讓他從電梯離開就是了。我們也不必管。”

“明白。”許辭看向他,“可這隻是權宜之計。這次不成,恐怕他們還會威脅你。”

林景同隻道:“我、我也知道。總之先試試吧。實在不行,我後麵再考慮求助警方。又或者,這次過後,他們以後就不找我了呢?

“我向你保證,你不會有危險的。我找的幾個保鏢以前當過特種兵。一旦有突發情況,他們一定會保護好我們。”

此時此刻。

餐桌中的每個人各懷心思,隻有耿韋倒是真來談判的。

看向林景同,他直言不諱道:“得知有人想殺我,你居然通知了我……看來你跟你那老爹不是一路人,這是我肯來的理由之一。

“理由之二,之前你父親跟梅欲馳的出借股票協議,有很多違規的地方。這件事連我都瞞著,更彆說通過公告的方式披露給廣大股東了。我找了律師來,他稍後就到。你父親已入獄,但相關賠償他逃不了。所以小林總,其實我不是個講究人,你在這種地方宴請我,實在太鋪張浪費。

“至於你希望我出錢參與你們股權債務重組的事情……這個我倒是可以考慮,不過你得拿出新的關於清豐集團的發展規劃給我。如果確定你和你父親不是一路人,我可以不在乎你父親的所作所為,出手幫你,但這要建立我認同你未來規劃的計劃上。等等……

“這回想分清豐這個品牌的羹的人,有很多吧?到時候,你還是掌舵人嗎?”

“多謝耿董的理解。你說的內容……我都了解。不著急,我們一樣一樣談吧。”

話到這裡,林景同打了個響指,秘書過來呈上一瓶紅酒。

為非常喜愛紅酒的耿韋介紹了一番這瓶酒的來曆,耿韋果然感了興趣,林景同便讓秘書去叫服務員來為大家開酒,其間他還沒忘和身邊的許辭使個眼色,意思是四色花的殺手馬上就要來殺人了。

目送秘書離開,收回視線的時候,林景同有意無意瞥了許辭一眼,這便看到他的手是放在桌布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通過手機通風報信。看到這裡,林景同目光微沉,表情也變得有些僵硬,然後借舉起杯子喝酒的動作隱藏起了那一瞬的情緒。

很快,有服務員端著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放著三個空酒杯,托盤下他的手則扣得很緊。與此同時,他的麵相有些凶,眼角有一塊明顯的刀疤,渾身帶著小混混從良的氣場,像是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殺手。

堂堂流雲酒店怎麼找了這樣一個人當服務員,對於這件事,耿韋似乎也有些驚訝,當即看了那人好幾眼。

不過,儘管身處商場二十年了,他身上始終保持著學者的清高與儒雅,並未開口說什麼,默默等著服務員走到他身前為他倒酒。

就在這個時候,許辭舉起一杯白酒,幾乎與服務員同一時刻走到了他的麵前。

服務員似乎有些驚訝,渾身繃緊,極為警惕地看了許辭一眼。

許辭將他拙劣的演技儘收眼底,但未動聲色,仍將手裡的酒杯朝耿韋舉起,再不小心手一滑,那杯子直接擦著耿韋的側臉滑過,繼而將他整個前襟都迫濕了。

“抱歉,要不——”許辭話音剛出,便見服務員右手伸向托盤底部,那架勢儼然是要把藏在那裡的刀片、又或者袖珍槍拿出來殺人。

許辭猝不及防踹他一腳,那人頓時身體前傾,眼看著就要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