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敢睡我了?”
許辭端著一杯紅酒,在昏黃燭光的映照下說出這句話,祁臧簡直從中聽出了挑釁,以及某種心照不宣的邀請。
祁臧幾乎立刻走到許辭麵前,居高臨下看他片刻,躬下身來,兩手撐在座椅兩邊,盯著他的眼睛問:“撩我呢?八年前你是不是就這樣撩我的?”
許辭平靜地對他對視,淡淡評價一句:“看來你不敢。”
“我怎麼不敢了?”祁臧把酒杯從許辭手裡抽出來,放在了旁邊的餐桌上,俯身吻在他的唇邊,“就這麼想看你老公敢不敢?”
許辭把頭往後仰,避開他的吻,卻又沒徹底避開。他的唇順勢貼在了祁臧耳根子旁:“先吃飯。”
“誰讓你撩我?”祁臧的聲音已經啞了。
“忙了那麼久,飯也沒吃,你有力氣?”
祁臧大概是徹底被這句話挑釁到了,一把抱起許辭朝主臥大步走去。把人摔上床,他立刻俯身而上,咬著許辭的耳朵道:“讓你下不了床,你看我有沒有力氣。”
許辭:“……嘖。”
祁臧端起他的下巴。“這什麼表情?”
許辭笑了笑,看著他的眼睛道:“想到一些……經曆。”
“什麼經曆?我怎麼聽著,你像是對我有意見?”
“是挺有意見的。被一個沒有經驗隻知道橫衝直撞的人一晚上上了那麼多次……換你試試?”
祁臧先是被許辭一噎,又被他露骨的話語狠狠刺激了一下。關於八年前的那一晚,無數旖旎濕熱的回憶全都回來了。
記憶的人也回來了,就躺在自己身下,還正看著自己笑,祁臧額上青筋都被憋得直往外跳。
抬起手掌,幾乎懲罰性地往許辭身後一拍,祁臧再緊緊握住他的腰。“你是我老婆,我試什麼?是不是胡說八道了?”
頓了一下,祁臧又在他耳邊道:“雖然這八年沒有什麼實踐機會,但畢竟沒有當年那麼毛躁了,理論知識也豐富了,試試?”
“理論知識……唔,靠譜嗎?”
“許老師,你來檢驗一下。”
祁臧吻上了許辭的唇。
他忽然意識到……他跟老婆在床上辯論個什麼勁兒?
早該乾點更實際的。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已初見暮色。
床單被套一塌糊塗。
許辭伏在床上半閉著眼,眼角泛著紅,睫毛都濕了,腰間那顆痣紅得幾乎妖冶,祁臧流連地親了好幾下,再撫上許辭的眼角、鼻梁、臉頰。“抱你去洗澡?”
許辭抓著被子不說話,祁臧啞著聲音笑:“是不是讓你下不來床了?還逞強嗎?”
“少來。”喘了幾口氣,許辭撐起半個身子,猝不及防翻身而起,再一把推到祁臧,倒是讓祁臧處在了下位。
“小辭你這——”祁臧失笑,還欲說什麼,卻被許辭下一個舉動給震住了。他的第一反應是推開許辭,卻被他緊緊握住。
祁臧是萬萬沒想到許辭會做這件事。
許辭在他眼裡從來是小神仙般人物,是需要人仰視,也是不容人玷汙的。所以他覺得不該、覺得抗拒。
可許辭偏偏這麼做了。
這種倒錯感造就了一種隱秘的興奮,過電般的情緒從每一個神經元裡綻放,祁臧連靈魂都為止顫栗。
不過最終理智還是在瀕臨崩潰的邊緣被拉了回來,祁臧的手掌放在許辭頭上,然後往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看著他的嘴角,祁臧幾乎快要瘋了,很艱難地開口:“小辭,你不用——”
卻見許辭睜著眼睛,眼裡全是自己讀不懂的情緒。
“小辭你……”
伴隨著抬頭的動作,燈火落進許辭眼底,像迷失深海裡的船忽然被引路的燈塔照亮,他注視著祁臧,輕聲道:“我隻是……想要你記住我一輩子。”
為什麼忽然說這種話?
不對勁。
情況不對勁。
祁臧馬上就冷靜下來了,然而下一瞬,一根冰涼的針從他大腿根紮了進去。
“許辭你搞什麼——”麻醉劑注入動脈,祁臧居然還能做到沒有立刻昏睡過去,他掙紮著起身又倒下,失去意識前,伸出手緊緊抓住了許辭的一支胳膊。“你敢再跑一次試試看?”
祁臧側倒在了床上。
但即便是這樣,他也還在用力抓著許辭的手臂,就好像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那力道之大,幾乎讓許辭吃痛。
許辭倒也沒把胳膊抽出來。把針管放到一邊,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跟祁臧麵對麵側躺下來。這個過程中他下意識皺了眉,那是因為祁臧這回實在有點狠,不過簡單動一動,他的腰、大腿都在疼,更彆提某個隱秘的部位。
輕輕呼出一口氣,許辭不動了,就那麼靜靜注視著祁臧許久,然後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小憩。
閉上眼的時候,他的腦中不可避免地浮現出不算太久以前的一幕——
那一日,他照例去與舒延碰麵,談林懷宇經濟犯罪的取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