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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許辭在山上的一個自建房內看到了那兩個被軟禁的兩個昔日下屬。
他們一行不會在這裡久留。緬北這一帶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四色花的主勢力並不在這邊。
因此此地算是個臨時居所。孟宇有高原反應,到這裡來了之後一直不適應,人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
進到屋內,許辭給他遞過去一盒能緩解不適的紅景天,孟宇顫抖著手接過,眼眶都紅了。
從前他敬佩許辭,學他的行為舉止,也學他的不苟言笑,被人稱“小謝橋”。現在他卻是半點都裝不下去了,吃完藥就繃不住哭了。
旁邊的徐雲也好不到哪兒去,不停地問許辭:“謝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在孟宇期期艾艾的目光裡,在徐雲惆悵的眼神中,許辭淡淡道:“我是警察。簡單來說……你們可以當做,我是到清豐集團做臥底的。”
徐雲、孟宇:“……”
在兩位下屬震驚的目光中,許辭再道:“清豐集團跟四色花有勾結,四色花的人為了威脅我,把你們拉了過來。抱歉,是我牽連了你們。放心,我會讓他們儘快放你們走的。話說回來——”
不再看這兩人,許辭徑直離開房屋,看向守在走廊上的林景同。“既然馬上要去四色花的大本營,帶兩個累贅乾什麼?鋪天蓋地的通緝令都發了。我既然回不去,你們不需要再找人威脅我。
“告訴山櫻,已經逼我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勸他適可而止。不然……大不了大家一起魚死網破。”
在這之後,許辭就一直不說話了。
他去到院子裡,坐在樹下,沉著臉刷手機,越刷臉色就越不好看。到了後來他不再看手機了,就隻是抽煙喝酒,飯都不怎麼願意吃。
山櫻回來的時候看見就是這樣的許辭。
那會兒正是薄暮時分,許辭裹著衝鋒衣坐在地上,周圍有許多空酒瓶和煙蒂。他原本不太能喝酒,最近這幾日簡直酒量見長,這會兒喝了這麼多酒,也就臉紅了點,看眼神倒似乎還是冷清的。
瞥他一眼,山櫻進屋,看見了通過窗戶盯著許辭的林景同。
“他怎麼了?”上前坐下,山櫻隨意問道。
林景同道:“他看到通緝令了。”
“哦,那說明我們的計劃成功了。是好事。”
山櫻道,“之後我們專心對付老K就可以了。殺了老K,我們放他和他那兩個屬下自由。隻要他覺得,他還能回得去的話。說起來……你不肯殺許辭這件事,搞得我們風險很大。”
“少來。他如果莫名其妙死了,警察不會相信他是凶手,他們馬上會轉移目標。所以你也想讓他活著。”
林景同冷冷開口,再朝窗外看去,“話說回來……他前兩天是有點頹廢,但看到通緝令後……我感覺他的情緒出了很大的問題。”
山櫻挑了一下眉,沒說話,林景同又道:“今天在賭場裡,他被騷擾了。騷擾他的居然是男人。他說……說謝、說許辭是那種人。”
山櫻像是沒聽懂。“哪種人?”
林景同問他:“他是不是跟那個姓祁的警察好過?”
“是麼?如果是這樣……”
山櫻笑了,“看來感情這種事,從來靠不住。”
林景同思考了一會兒,道:“主要是你徹底把許辭的路封死了。”
山櫻也往窗外看了一眼。“最好是這樣。儘管我這個人不相信感情。不過最好不要掉以輕心。你提醒得對。我會讓人再在錦寧市盯一盯。倒是你……”
收回視線,山櫻若有所思地盯住林景同的眼睛:“提醒你一件事。”
“什麼事?”
“他是潛伏在清豐集團七年之久,捉你父親、兄長進監獄的人。”山櫻很有深意地說道,“你們可以互相利用,可以成為敵人。至於彆的念頭……我勸你早點收起來。你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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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寧市。市局。
舒延與祁臧對峙之際,被一個人打斷——那是剛從大門口走進來的劉洋。
走至二人跟前,劉洋皺起眉來,最後把目光放到舒延身上。“乾什麼呢?”
舒延鬆開祁臧的衣襟,轉身走到劉洋麵前。“劉叔,你……你也相信,小辭是殺人凶手嗎?”
“我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祁臧——”劉洋看向他,“DNA匹配,你重新找人做了,許辭確實跟葉苓、井安康毫無關係?”
祁臧神色頗為凝重地呼出一口氣,然後搖搖頭。“沒有關係。那個井望雲……才是他們的兒子。”
“我是去找齊鈞的。感興趣的話,你們可以跟來。當初是他一口咬定許辭就是井安康的兒子。我倒要看看,他為什麼幫許辭隱瞞一切。”
劉洋眉眼嚴肅,“除了許辭……還可能有問題的,沒準就是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