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Chapter115(2 / 2)

查無此人 [刑偵] 木尺素 11374 字 4個月前

這兩人隨時得掩護老K離開,是以並不會走太遠,隻是去門口看了一眼情況,很快他們聽見安鐵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沒事兒,沒事!我手下一個弟兄的槍走火了!對不住了啊!”

“哪個不長眼的!”

“安達,你不行啊,手下怎麼回事?”

兩人抱怨幾句,擦掉額頭上的冷汗,不多耽擱,迅速轉身回到老K身邊。誰料就在他們轉身走向佛殿門口這幾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竟出了事——林景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老K居然不見了!

兩人對視一眼,雙雙背後都出了冷汗,繼而大步趕至林景同身邊,試圖搖醒他,問他發生了什麼。

“老大?”

“老大你在哪裡?”

猝不及防間,卻有一個修長精悍的身軀自黑暗中一躍而出,正是許辭。

許辭一腳踹飛阿樸,再就著這一腳的力道將包新立撲倒在地,迅速給他腿上紮了一針麻醉劑。

包新立倒地不動的同時,“砰”得一聲槍響,從阿樸手裡射過來的子彈自許辭腳邊炸開,那是他千鈞一發之際及時預判側移了半步

躲過了。

在阿樸要開下一槍之際,許辭簡單粗暴雙手抓住剛才被他一掌劈暈的林景同的雙肩,將他從地上提起來,擋在了自己身前。

許辭冰冷的聲音從林景同身後響起。“想讓老K的乾兒子陪葬,你就開槍。”

院子內。

聽見槍響後,有幾個老K的人明顯坐不住了,紛紛走向佛殿門口。“裡麵是不是出事了。”

然而他們卻被安鐵攔住了。“等等,我進去看看狀況。也可能是老K在教林少試槍呢。”

這些人敏銳地覺得不對勁,但他們的兩個頭都跟著山櫻走了,沒了主心骨和帶頭人,他們是不好違抗安鐵的,隻得看著安鐵進去。

安鐵走至佛殿門口一看,殿內,許辭正抓著昏迷過去的林景同與阿樸對峙。

隻見許辭啪啪幾個耳光把林景同打醒,在他臉茫然地轉過頭來之際,開口道:“特殊情況,見諒了林少。不如你去告訴這個人,我的條件是什麼。”

阿樸實在有點搞不清狀況。“你、你這……你趕緊放了林景同。”

林景同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看了一眼許辭,然後飛得逃至阿樸身邊。“救救我!”

“老大去哪兒了?剛才發生了什麼?!”阿樸趕緊抓住林景同。

然而就在他看向林景同這一眼的刹那,許辭猝不及防再次迅速行動,隻見他幾乎貼著地麵滑過來,以閃電般的力道踹向阿樸的小腿。

阿樸下盤不穩,立刻倒地,抓住槍要射擊的時候,大腿已被紮進了一支麻醉劑,他徹底失去了扣動扳機的力氣。

“你……”林景同幾乎從未見過許辭這一麵,瞧向他的眼神有些佩服,更多的則是畏懼,他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剛才發生了什麼……我……你……”

“策略而已。不把你打暈,怎麼吸引那兩個人的注意,讓你有機可乘。”

“老K去哪兒了?我暈了多久?”

“被我暫時藏到了佛像後麵。”

許辭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無比沙啞。此刻他臉色蒼白,嘴唇乾裂,幾乎有些滲血,狀態明顯極差。

他用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瞥林景同一眼,轉而去佛堂後把昏迷過去的老K的屍體扛了過來,再狠狠砸在地上。

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握在手裡,許辭蹲下身,提起老K的脖子,之後他抬起頭,冷冷看向了林景同,輕蔑道:“這一幕,恐怕你不敢看。”

見到這副場景,門口的安鐵鬆了一口氣,給山櫻發了信息。“進展順利。”

“好。你可以告訴許辭,他那兩個手下的命暫時保住了。”這是山櫻的回複,“讓他趕緊殺老K,彆耽誤。門外那些人,你應付好。”

放下手機,安鐵去到佛殿門,見著有些人已經要不管不顧衝進來,當即道:“裡麵一切無恙。你們要打擾老K的儀式嗎?”

有人道:“那你讓我們進去看一眼。”

“我跟老K多少年,你又多少?你敢質疑我?”安鐵立刻掏出一把槍。

“不對勁。山櫻為什麼叫走我們頭?你讓阿樸和包哥出來跟我們說!”質疑安鐵的人也拔了槍。

見狀,安鐵的弟兄們紛紛掏槍,那些質疑安鐵的人不甘示弱,頃刻間也全都舉起了槍,雙方形成對峙之勢,血戰拚殺一觸即發。

站在安鐵旁邊的井望雲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幕,藏在褲兜裡的手飛速發了條短信出去,緊接著他猝不及防舉起右手,竟開槍射中不遠外與他們對峙一方的一人的膝蓋。

他這一枚子彈成功點燃戰火,雙方沉默的對峙崩塌,取而代之是激烈的火並!

“砰砰砰!”

槍響聲響徹在靜默在山林之中。

祁臧舉手做了個手勢,帶著一眾人馬穿過長橋,直奔客紮寺而去。

四色花的勢力被山櫻一分為二,在客紮寺展開激烈拚殺,兩敗俱傷之際,中緬聯合行動小隊潛入寺廟庭院,收拾殘局後將所有人逮捕。

·

薄暮已至。被夕陽染紅的流雲聚了又散。

混戰之中祁臧左肩被子彈擦傷,半個身體都被血水染紅。

但他似乎連疼痛都感覺不到,等院子裡的四色花成員全部落網,便在第一時間踏入了佛殿。

二十餘座真人等身鍍金銅像把整個佛殿都熏成了金色。大殿的角落,林景同抱著頭躲在那裡,生怕被外麵的子彈打中。

在看到祁臧的那一刹,他瞪大眼睛,詫異到了極致,也驚恐到了極致。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趕緊摸出手機,正琢磨著給山櫻通風報信、讓他殺了那兩個人質之際,隻聽喧囂後恢複沉寂的佛殿之中傳來“喀啦”一聲響,那是許辭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切斷了老K的脖子。

咚。咚。咚……

那是祁臧擲地有聲的腳步回響在偌大佛殿中的聲音。

他拖著受傷的身體,一步步靠近殿堂中央,沿路留下一個個帶血的腳印,然後看見握著刀的許辭抬起頭,朝自己望了過來。

許辭嘴唇乾裂,雙眼布滿血絲,半邊臉都是血,右眼下的一道傷痕,紅得像佛殿外蒼穹上的晚霞。

一片金光的佛殿上,一個個紅腳印蔓延至殿外,像極了那則一步一生蓮的佛家典故,仿佛來人是救苦救難、普渡世人的佛。

許辭瞬也不瞬地看著那個朝自己走來的人,逆光中,他的臉藏在黑暗裡,叫人看不分明。可許辭能感覺到他的身上帶著光。

這滿殿的罪惡,非足夠濃烈溫暖的陽光,不足以驅散。

祁臧走至許辭身前停下,朝他伸出一隻手,聲音卻啞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緊接著他看見許辭那雙冰冷的、充滿煞氣的眼睛漸漸變得平靜,然後他主動朝自己伸出雙手,輕聲開口:“祁警官,你是來逮捕我的嗎?”

祁臧終究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腕,繼而用更加冰冷的手銬將他銬住,用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開口:“是的許辭,你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現在依法對你進行逮捕。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許辭笑了。

一滴血從著他的額頭落下,落在了右眼之中,整隻右眼都被血水染紅,可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就那麼一直一直盯著祁臧,許辭仿佛根本看不見更多的、正在朝這佛殿中湧入的警察。

此時此刻,所有人,周遭的二十餘座銅像,包括這整座佛殿都化作了虛影。

唯有眼前的祁臧,還有手腕上他手掌的溫度是真實的。

穿過國境線,帶著所有已解開的、未解開的謎題,他真的來了。

良久,許辭身體前傾,在祁臧耳邊緩緩道:“好,你已經抓住我了。祁警官,帶我這個犯人走吧。以後……我哪裡都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