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絳不是沒聽過江文岫說臟話罵人,但那一般都是在遊戲裡,遇到了坑貨隊友時,江文岫的語氣就不太好,要麼就是平時說話的口癖。
但裴羽絳第一次看見這孩子這樣言辭激烈直白,極其難聽地懟過一個人。
並非當事人的裴羽絳都覺得很難聽的話,當事人柳煥然又怎麼察覺不到?女人氣得雙手發抖,一張漂亮臉蛋憋得通紅,在那“你你你”了半天,竟是沒想到能在一個小女生麵前敗下陣來。
雖然江文岫發育早,才青春期個子就已經抽條了,但臉長得稚嫩,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高中生的年紀,想去酒吧club那種地方隻能靠人帶著混進去。
其實江文岫在酒吧裡見過柳煥然幾麵。
她去酒吧的確純粹就是圖個歡樂的氛圍,年紀輕輕的喜歡蹦迪,江文岫自我感覺沒什麼錯,隻是家長最近一直都管著。
尤其是裴羽絳多管閒事在範照照麵前告了她一狀之後,範照照也意識到自己對女兒不能那麼溺愛,每天在她放學之後都會檢查她的功課,導致最近江文岫都沒時間過去了。
但她前段時間去了幾次,恰巧都撞上了柳煥然在跟漂亮妹妹曖昧不清,往往是人家快要親到她的嘴了,柳煥然才把人給推開來,義正辭嚴的說自己有老婆。
江文岫都快被她惡心吐了。
她自己雖然是Alpha,但絕對不是這樣的渣A。她媽以前就是被男Alpha給渣過的,她對於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爹深惡痛絕,恨不得血管裡沒有流著那個人的血才好。
有的女Alpha仗著自己的第一性彆優勢,就全然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個女人,對Omega咄咄相逼。
江文岫正在與柳煥然對峙的時候,沒有看清前因後果的裴羽絳走了過來,但發現了餘織宛,還是立馬護在了她的麵前:
“你們在乾嘛?”
她雖然嘴上說的是“你們”,但實際上眼神卻看向柳煥然。
江文岫先聲奪人,同時陰陽了裴羽絳一把:
“姐,像這種用電子幾.把和腺體思考的玩意兒你不應該直接上手打嗎?還在這裡問什麼?拿出你打我的氣勢啊!”
柳煥然:“……”
她好像又回想起了當時被裴羽絳一拳打到跪在雨水裡,起都起不來的狼狽。
當時她回去休養了好幾天都沒能下床,稍微一動脊椎骨都在疼,也不知道裴羽絳當時到底下了多重的手。她也從來沒有跟人這樣打過架,明明這女人也隻是一個Beta而已,又不是Alpha,到底怎麼做到這麼厲害的?
話雖如此,在經過了上次的教訓之後,柳煥然當然不敢正麵招惹裴羽絳。
女人很不甘心地盯著餘織宛看了眼,餘織宛看不見她的目光沒說話,倒是江文岫罵了句: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挖出來!”
柳煥然轉身就走。
裴羽絳盯著她的背影看了會,這才拍了拍
餘織宛的肩膀,
輕聲問了句:
“沒被嚇到吧?”
按照慣例,
善解人意的Omega應該會在這時候搖搖頭,堅強地說一句“沒有”。但餘織宛並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她的心情被柳煥然弄不爽了,當然也不會讓彆人爽。在裴羽絳這話問出口的時候,一行清淚就順著臉頰徐徐流下。
餘織宛鼻頭泛紅,一雙杏眼裡蓄著淚,表情滿是委屈。她生得本就柔和沒有攻擊性,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又慌忙抬手去擦,低著頭像是不想被人看笑話,裴羽絳立馬慌了神,拿出紙巾來。
她本來是想把紙巾遞過去的,但餘織宛漸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要把在柳煥然那裡受到的委屈全都給發泄出來。
裴羽絳隻能蹲下,捏著紙巾一點點幫她把眼淚擦乾淨。
在裴羽絳單膝下蹲幫餘織宛擦眼淚的時候,江文岫深覺自己這個電燈泡瓦數有點高,抬起長腿溜了出去。
悅榕的公司選址不是在鬨市區,但不算太偏僻,風景秀美,很適合靜下心來做妝容研究。晚間夜風撲麵,帶來了入冬後的涼意,江文岫在走廊上踱步,她是個閒不下來的性子,好像有無限精力能揮霍,手機在“滴滴”響著,是同學群和朋友群一直在發消息。
很快,她收到了一張club的照片。
有人@了她,讓她快來這裡給自己姐姐過生日。
雖然不是她的姐姐,但江文岫很喜歡湊熱鬨,立馬拋下了這個看起來沒什麼意思的家庭聚會,直奔生日會而去。
裴羽絳把事情給忙完時,就發現江文岫那小丫頭已經跑掉了,範照照頗為不好意思地給她道歉:
“這孩子從小野慣了,以前沒怎麼管著她,乍一管我怕她青春期叛逆,不是太過分的事就由著她去了,你彆介意。”
雖然範照照已經不怎麼允許她往那種地方跑了,但畢竟是同學邀請的,又是正經聚會,範照照怕小丫頭生氣,就由著她過去了。裴羽絳當然不介意,她也無所謂聚會到底是幾個人,不過在裴瑾懷的要求下還是把餘織宛給帶上了。
裴瑾懷訂了一家餐館,幾個人一起開車過去。
吃飯的時候裴瑾懷對餘織宛讚不絕口,還不斷用公筷往她碗裡夾菜,今天江文岫不在,裴瑾懷和範照照又是妻妻,裴羽絳總有種自己帶女朋友見家長的感覺。
尷尬到她止不住朝餘織宛那邊望去。
不過餘織宛麵對長輩這樣居然也不嫌煩,一一體貼周到地應了下來。裴瑾懷現在對她要多滿意有多滿意,就連餘織宛身有殘疾的事也不怎麼介意了。
裴羽絳甚至懷疑,要是她今天說想跟餘織宛結婚,裴瑾懷第二天就能給她布置好婚禮現場。
好不容易捱過了這頓飯,裴羽絳想回自己家,但也不知道問餘織宛該往哪裡走。正糾結時,忽然聽到Omega輕聲問了句:
“可以陪我散散步嗎?”
常言說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餘織宛雙腿殘疾不能散步,但似
乎也很喜歡在吃完飯後出去溜達一圈。裴羽絳當然不會拒絕她的小請求,跟兩位長輩說了聲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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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這邊的風景也很好,出去不遠處就是一條江,霓虹燈的燈光灑落在江水上隨著碧波蕩漾。空氣裡已經帶了幾分冷意,裴羽絳把外套脫了下來蓋在餘織宛身上,防止她冷,兩個人邊走邊隨意閒聊幾句。
“我們前麵是橫江。”
聽著江上風聲凜冽,裴羽絳跟她說了一句,餘織宛立馬就問她:
“你以前來這裡玩過潑水節嗎?”
裴羽絳脫口而出:
“沒有。”
她是兩百年以後的人,怎麼可能在這裡玩過潑水節?在她那個年代都已經戰亂了,娛樂方式變得很少。
而且這條江在以後會變得乾涸,不能說是“江”,隻能說是比較長的小溪,後來有不少人還在用這條水來洗衣服、傾倒生活垃圾,於是橫江變得越來越糟,到最後都不能用了。
餘織宛是土生土長的翼城人,裴羽絳在她的口中了解到這條江以前原來就是一條小溪,隻是被慢慢擴建成這樣的。
以前翼城還沒有那麼發達的時候,有不少人喜歡來這裡舉辦潑水節活動,互相舀起河裡的水往人身上潑,那時候兩側還沒有這樣的繁華街景,更沒有大橋,當時的人是用小石墩過河的。
翼城在這幾百年來經曆了盛衰起落,裴羽絳是經曆過翼城最為衰敗的時候,看到了如今的繁華,就很難腦補以前翼城像是小鄉村的感覺。
但她可以從餘織宛口中勾勒出她的童年來,知道餘織宛曾經在這裡也與人嬉戲過,那時候她雖然是個盲人,雙腿卻沒有殘疾,還能如常的走路。如今卻要被禁錮在這個輪椅上,聽人口述著翼城日新月異的變化。
裴羽絳忽然有些感慨,好在餘織宛不會經曆翼城以後的沒落,當這座城市徹底沉落陷入接天戰火時,餘織宛也已經是百年之後,並不會像她這樣有更大的感觸。
當她真正守衛過這個家園,再看它如今的繁華盛世,就會產生莫大的失落感。
可不管怎麼樣變化,翼城終歸還是她的老家,她在這座城市成長起來,即使後來參軍被調到了各處,最想念的也是這個生自己養自己的地方。
而這個世界又是怎麼構成的呢?
裴羽絳一直很疑惑這本與自己的關聯到底在哪裡,她在與喪屍獸同歸於儘以後並沒有真正死去,而是這座城市的兩百年前,穿越到了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身上,還遇見了餘織宛。
餘織宛是這本的女主之一,但以裴羽絳閱書無數的經驗,感覺這本是按照“主攻”視角來寫的。
書中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為讓柳煥然這個人爽做鋪墊,欺負過她的都被打臉,她可以到處浪,主角受卻為她守身如玉,還懷著孩子顛簸流離,最終讓她得到了這麼一個年輕漂亮又深藏不露的老婆,不費吹灰之力妻女雙全。
甚至柳煥然
() 做出各種迷惑操作,像是把餘織宛綁架了、讓人來欺負,她自己再上去當救世主,這不就是典型的PUA,告訴Omega她差點“臟”了,隻有自己才是她的救贖?
這樣層出不窮的迷惑行為在原劇情裡還有很多,然而餘織宛仿佛完全不care,還覺得她很好,像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一樣非得跟柳煥然在一起。
實際上和這樣的人在一起能得到幸福嗎?
就算是火葬場文學,這樣的人也不配“追妻”,隻配在火葬場裡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