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聖誕節的鐘聲在人們的歡慶中敲響了,絢爛的煙花雨也隨之落下帷幕,圍在裴羽絳和餘織宛身邊的人陸陸續續散開,臨走之前還有不少膽子大的上來,留下一句對兩人的祝福。
無非就是什麼“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長長久久”之類的,他們是把裴羽絳當成了Alpha。
裴羽絳是典型的禦姐長相身材,個子也出挑,被當成Alpha也很正常。她也不好跟這些人解釋,現在更是尷尬到不行,隻能隨大流衝他們笑笑。
那位蘋果臉的工作人員盛情難卻,非要給她們抽獎兩次,說是“好事成雙”。
裴羽絳就跟餘織宛一人抽了一次獎,裴羽絳抽到的是一箱子項城蘋果,又脆又甜,就是剛剛她吃的那種。餘織宛抽到的則是一份項城文創大禮包,有很高的收藏意義,不是粗糙濫製的那種。
在萬人空巷的熱鬨中他們準備繼續狂歡來過這個聖誕節的淩晨,裴羽絳推著餘織宛匆匆離開了這裡,上車回到了小區。
項城不愧是大都市,夜裡十一點多小區裡也是張燈結彩,還有不少人在樓底下轉悠,放仙女棒那種小煙花過把癮,有人看見裴羽絳和餘織宛,抱著一堆小煙花棒,熱情地跑過來詢問她們要不要買一根,隻要9.9,裴羽絳婉拒了。
雖然現在外麵的風刮在臉上著實是冷颼颼的,裴羽絳卻感覺自己臉上還在發燙,一路上和餘織宛都沒怎麼說話。
在電梯裡臨彆的時候,餘織宛忽然把那份文創禮包遞到了裴羽絳手裡:
“這東西反正我也看不見,你來拿著吧。”
在遞交東西的時候,Omega柔軟的肌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碰到了她的手。兩個女人的手不慎擦過,這樣的接觸在平時其實已經有很多次了,但裴羽絳就是心臟狂跳不止。
“那、那這個呢?這個留給你?”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蘋果”兩個字都變得難以啟齒,仿佛隱藏著她們接吻的巨大秘密似的,一看到禮盒上紅豔豔的蘋果實拍圖,裴羽絳就要想起和餘織宛的那個吻來。
餘織宛搖搖頭,一頷首:
“蘋果我喜歡削皮吃。”
她這話一出,裴羽絳就明白了。自從兩人認識以後,該削皮的水果裴羽絳都會給她削皮,改切的切好,防止餘織宛不方便。
實際上作為盲人生活了那麼多年,甚至還能動手做實驗,餘織宛的適應能力和動手能力是要遠遠超越一般人的。
但她樂得那麼享受著裴羽絳對自己的照顧。
這句話的含義就是,她想把蘋果放在她家裡,留到下次來她家裡的時候再吃。
裴羽絳感覺心臟快要控製不住跳躍速度了,在胸腔處快要爆炸之前連忙與餘織宛告彆,甚至連一聲“聖誕節快樂”都沒來得及講。
裴羽絳逃似的用鑰匙開門回家,鑰匙甚至好幾次都沒能對上孔,手忙腳亂地回去以後把鞋一脫,也沒開暖氣和地暖,就這麼癱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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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沒跟人這麼親近過,聽說Beta和Omega接吻不會有這樣強烈的感覺,必須是Alpha和Omega,因為能充分感受到對方的信息素,接吻就會產生雙重生.理.反.應。
那是從肉.體到精神上的雙重享受,裴羽絳聽說的,她也沒試過。
要是好朋友之間,雙方都是乾乾淨淨的女孩子,對彼此沒意思,不小心觸碰到了嘴唇倒也沒多大事,頂多就是當時有點尷尬一笑而過。
可她雖然對餘織宛沒意思,卻是個能聞到信息素的Beta啊!
裴羽絳以前是Alpha,對信息素有最基本的辨彆能力,卻不會對信息素產生Alpha那種本能的生.理.反.應,一聞到Omega的信息素就想和她不可描述。
她聞信息素,隻是腦子裡有那種感覺可以描繪出來。
兩人嘴碰到一起的時候,Omega身上的味道,口腔裡的味道與蘋果自帶的清香都伴隨著舌尖一起傳達過來。
Omega的嘴唇像果凍,又甜又軟。當時她不小心碰到餘織宛的時候做出了吮.吸的姿.勢,沒來得及收回,信息素的芬芳頭一次直衝而來,瞬間裹挾席卷了神經,衝擊到了天靈蓋,讓她整個人仿佛都沉溺在了Omega的芬芳裡。
她甚至感覺到了天旋地轉。
但那樣的天旋地轉又不是受傷以後失血過多的感覺,伴隨著的不是疼痛,而像是有無數條酥酥麻麻的小電流在骨子裡亂竄作祟,這樣的感覺對於裴羽絳來說很新奇,她是第一次體驗。
以至於臉到現在還是熱的。
裴羽絳左思右想,總感覺自己今天做得不對有點過分,心情後知後覺地開始變得忐忑,也不知道餘織宛介不介意。
但餘織宛看著就像是那種介意了也不會講出來的性格。
外麵燈光明亮,家家戶戶在這時候似乎都沒有睡,而是和家人們一起享受平安夜和聖誕節過度的這段時間。燈光落在她家裡的地板上,裴羽絳赤著腳,摸著黑進廚房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邊上慢慢品著。
水是涼水,但溫熱的胸腔裡,心跳還是沒有徹底平複下來。
裴羽絳試圖用調整呼吸的方式來讓自己稍微冷靜,盯著牆上的鐘表,卻再次陷入了對之前的回憶。
她好像對餘織宛的信息素念念不忘。
這很正常,餘織宛應該是很高級彆的Omega,信息素特彆強大,對於Alpha來說就像是致命毒.藥一般,有難以割舍的吸引力。而她作為Beta,對信息素不會產生欲.望,就是單純的欣賞。
對,她欣賞餘織宛的信息素。
想到這裡,裴羽絳泛紅的臉才稍稍降溫,當然一部分原因是她把臉頰貼上了杯子,來抑製住情緒再次升起。
項城的冬天沒有翼城那麼冷,它處在南北交界處,融合了南北方的風格,是一座包容性很強的城市,就
() 算是十一月底,最低溫度也就零下三四度,對於裴羽絳這個翼城人來說完全是小意思。
她幾歲就能在翼城的冰上跑了,那時候是末日時代,氣溫更加不穩定,甚至能在十一月的深夜下降到零下三四十度,比現在的項城低了十倍。
裴羽絳毫無畏懼地去洗了個冷水澡。
她今天表現的有點奇怪,所以需要好好冷靜一下。衝完冷水澡以後,的確是得到了放鬆,臉頰不再泛紅,身體也如常。
裴羽絳把頭發隨意吹乾以後倒頭就睡,連暖氣都沒開,光著的雙腳露在外麵感受著夜間的涼氣,比夏天開空調還要涼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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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是第一天起來的時候額頭燒起來了。
裴羽絳行軍打仗多年,對於這種小病的判定一判一個準,在還沒有拿溫度計量體溫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發燒了,而且應該還是38℃以上的高燒,甚至可能逼近39℃。
從Alpha變成Beta之後裴羽絳體能稍微下降了點,但還在她的接受範圍內。可這身體素質卻下降了不止一星半點,讓裴羽絳頗為懊惱。
要是在以前,她就算是把衣服脫了,在雪地裡狂奔一段時間,也不會有這麼嚴重的發燒,頂多就是有點低燒,吃個藥睡一覺也就好了。
可現在腦袋卻昏昏沉沉的,連思考能力都沒有,裴羽絳隻能勉強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早上九點多鐘了。
對於當代的年輕人來說,睡到九點多鐘沒什麼,但她平時都是會晨練的,最遲也得七點就起來,還是難得一覺睡到了這個點,而且睡得也不舒服。
裴羽絳昨天晚上夢到自己去打仗了,卻當了逃兵,最後被送到了絞刑架上,把她嚇得一個激靈,大喊冤枉,怎麼喊都沒用,最後被殺了頭掛在城牆上。
最可惡的是嗓子裡鼻子裡都不舒服,喉嚨像是堵著一團棉花,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還沙啞。
她想起床,但身體好像是棉絮搓成的,也不知道這場感冒為什麼會這樣來勢洶洶。
裴羽絳難得一次體驗了精力被抽空的感覺,倒在床上望天花板發呆,不知不覺就睡了個囫圇覺,一覺起來已經是接近中午了。
睡完覺之後裴羽絳精神稍微好了點,這一次她沒做夢。打開手機看了一眼看到了好多消息,其中有幾條是餘織宛發過來的,是在早上九點多鐘的時候讓她開門,那個時候她剛好睡著了。
她們倆來到新家之後還沒有來得及互相交換鑰匙,主要是因為就住在對門,有什麼事直接過來敲一下門就能開了,裴羽絳倒也沒想到自己會生病這一個意外。
而且是病倒了,還下不了床。
餘織宛發了兩條消息之後沒有等到她,以為裴羽絳還在睡覺,就說了句自己先回去了。
裴羽絳收到消息以後又精神了點,心想這副邋遢模樣肯定不能讓餘織宛看見,先勉強撐著自己起來洗漱了下,把淩亂的頭發給整理好了披散下來,又刷牙洗漱,等收拾差不多了,給自己倒了
一杯水放在床頭,
才給餘織宛發消息。
【我今天去不了了,
不好意思啊。】
項城流行劇本殺,她們本來約了今天想要一起去玩劇本殺的,好在沒有預約跟人拚車。這個時間段想要拚車很容易,到處的劇本殺店都缺人,而且很快就能組到“車隊”,本來是打算現場選本現場拚的。
她沒有說原因,餘織宛卻沒有那麼好糊弄,直接一個語音電話撥了過來問她怎麼了。
裴羽絳想把這事給三言兩語解釋過去,但又不知道怎麼說,在電話裡支支吾吾了半晌,讓餘織宛聽出來她現在的聲音有問題,一話不說就過來敲門了。
裴羽絳隻得過去給她開了門。
她從早上起來到現在腦子都是糊塗的,身上穿的睡衣也是春秋的那種薄款,因為昨天感覺有點熱,乾脆就是這樣睡的,從洗完澡出來以後就穿成了這樣。
裴羽絳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又想到餘織宛是盲人看不見,剛鬆一口氣,卻被Omega一把捏住了手腕。
餘織宛的手勁不是很大,捏著她的時候也不疼,但不知怎麼的,裴羽絳就感覺到了一股危險,果不其然,餘織宛順著她的手腕往上摸,摸索到了裴羽絳身上的布料以後又繼續向上,甚至她的胳膊慢慢撫摸上去,一直落到了肩膀處。
為了配合她的檢查,裴羽絳也隻得把身體給彎了下來。
她睡覺的時候不習慣係太多紐扣,一低頭彎腰,大片雪白的肌膚都露了出來,不過麵前的人看不見,她也漸漸習慣了在餘織宛麵前沒做太多遮掩。
“你是不是昨晚就穿成這樣睡的?”
餘織宛聽著她的聲音就反應過來,裴羽絳肯定是著涼了,而她一個Omega出門在外都沒著涼,所以肯定就是回來發生的。
餘織宛雖然看不見,但卻能聰明地洞悉一切,裴羽絳在她麵前也沒想過要撒謊,沉默下來就算是默認了。
其實她不僅是穿著這個單薄的睡衣睡,還赤著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喝了涼水又洗了個冷水澡,這麼造作,一般人還真的經受不住。她是因為自己以前的體質好,所以肆無忌憚了點。
裴羽絳本來乖乖等著餘織宛批評自己,結果女人卻似笑非笑地用指甲敲在輪椅的扶手上,說了一句: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