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從出生起就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無語過。
他, 一個普普通通的最強,隻不過是跟摯友縮在宿舍裡打遊戲而已,結果上一秒還在遊戲的世界裡享受光怪陸離, 下一秒就被告知成為了咒術界的總大將, 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其他咒術師門終於發現了他五條悟藏在英俊的麵容下的強悍的內心, 最終蟄伏在五條大人的實力之下。
五條悟這麼想著, 隨後拒絕了兩人,“亞達!”個子逼近一米九的白發少年將手臂交叉放在胸前, “我連五條家都還沒有繼承, 才不要……哎?怎麼了傑。”
夏油傑打斷了五條悟的話語,黑發丸子頭的少年將手搭上了摯友的一邊肩膀, 隨後露出一個含著歉意的笑容,“這樣吧, 站在門口說不怎麼方便, 不如進來坐一坐吧。”
高專的宿舍經過全麵的重修之後,因為建造團隊裡混進了五條家的人, 為了讓自己家的神子住的舒服, 所以完全的參考了五條大少爺的建議——既然高專的人很少,那麼每個房間的空間就稍微大一些吧。
所以重新規劃的每一個房間, 都比原來稍微大了一些,恩, 有單獨的廚房, 衛浴, 客廳,主臥,書房,甚至遊戲室的那種。
所以現在夏油傑的宿舍請麵前的幾個人進入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不用擔心男子高中生偷偷藏在被子裡的小東西被發現。
五條悟雖然說不怎麼願意,但是還是在夏油傑含笑的目光下讓開了身體,等幾人魚貫而入,白發少年就順應自己的內心將門關上了。
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
五條大少爺一點都沒有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率先在地毯上坐下,一手拿起了剛剛暫停的遊戲機手柄,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微笑著關了遊戲機的屏幕。
五條悟不滿,“什麼就莫名其妙的。”
夜蛾正道端坐在地毯上,卻是幫另外兩人解釋了一下,“他們說明來意的時候已經跟我定下了語言的束縛,說的話是真的。”
五條悟皺起眉,他的眼睛裡似乎是有什麼不明了的東西在跳動著,在將兩人看得都覺得寒芒在背的時候,卻無奈的擺了擺手,態度隨意散漫,“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啊!”
若海虎太郎端正著坐姿,“這是幾位臨死前決定的事情,加上現在羂索還下落不明,我們需要您的力量。”
五條悟的眼睛微微眯起,半晌過後才煩躁的撓了撓頭發,“知道了知道了。”
若海虎太郎,在說謊。
這一點五條悟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他為什麼要揭穿這個人呢?兩個從不知道哪裡爬出來的人類,身上沾染著同類的血液跟無法抹掉的負麵氣息,甚至還有火焰燃燒後殘留的味道。
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呢?
五條悟自認不是良善那一卦的,他自小成長於五條家,咒術界的禦三家之一,有什麼陰私沒有聽過,大家族裡藏汙納垢的地方比什麼地方都多,雖說在他成長到一定階段之後就有了可以自己做主的權力,但是過去了卻不代表他會忘記。
對腐敗的高層,五條悟一直都不屑一顧,用蔑視一切的話語來說就是無所謂殺了誰,換了誰,因為高層永遠都是一群人,不過是換了血肉卻沒有換掉靈魂的家夥。
他在之前不怎麼在意,在進入高專之後,認識了自己的摯友夏油傑,也通過與夏油傑的接觸了解到一些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高層對於跟他走的近的人也是采取著連坐的態度,彆以為他不知道夏油傑跟他出任務的頻率可是連已經正式工作了的咒術師都趕不上的。
看不慣他們怎麼辦?看不順眼的東西當然是毀掉就好了啊,但是傑是個善人,堅持著絕對的正論,他五條悟最討厭的就是正論。
傑是摯友,所以五條悟沒有什麼動作,隻等著那群出生沒帶腦子的高層自己把自己搞死。
但是今天,就在他無敵的五條悟打遊戲的時候,高層被血洗了,留下的是表麵上由五條悟擔任總大將的命令。
五條悟會拒絕嗎?
當然……
不會啦!!!
保護弱者是傑的理想,高層昏庸無能,現在不用他出手就洗清了,隻需要他無敵的五條悟出場建立一個新的秩序,無敵的五條悟建立的新的秩序當然也是無敵的,因為是五條悟啊!
………………
“恩,是這樣嗎,好的,知道了。”太宰治掛斷了手機,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將手機丟到一邊。
中原中也擦著頭發從浴室裡走出來,一屁股坐到了太宰治的身邊,而後繼續手裡的動作一邊問,“誰的電話?”
“是虎太郎君哦~”太宰治拉長了嗓音,說出的話似乎是含在喉嚨間,有一種黏黏糊糊的感覺。
“虎太郎……哦是若海那個家夥啊!”中原中也想了想,恍然,“哦對了,那個家夥是你釘在裡麵的。”
“是的。”太宰治向後仰倒,將自己摔進柔軟的床鋪裡,“怎麼說,雖然不太聰明,但是勝在聽話,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黑發少年說著忽然笑了笑,他伸手拉扯著自己頭上的繃帶,“因為演技不過關,隻能把自己真的累暈,腦子裡也還算是塞了一點東西。”
中原中也皺著眉不滿,“太宰你這個比喻,有點惡心。”
太宰治頓時挎下臉來,好看的臉上也滿是嫌棄,“中也才是,為什麼要提醒我。”現在他也覺得惡心了。
“那說了什麼?”中原中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隨後將毛巾丟到了一邊,微長的橘色頭發披散下來,因為還沒有乾的緣故,所以看上去一縷一縷的粘在一起。
太宰治看得眼熱,他已經將臉上的繃帶都扯了下來,一雙鳶色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中原中也的身影,“怎麼說呢,計劃還算是順利進行了,總之現在就等著找個日子五條悟正式上位了。”
“恩?”中原中也一挑眉,“正式上位?”
“畢竟是咒術界的總大將的角色,遇到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一聲的程度,總是要一些儀式的吧。”太宰治翻了一個身,側躺著,“還有五條家那裡肯定也要動作,肯定是要讓五條悟先接任家主的位子再正式上位的,不然可能會有變數。”
中原中也對此倒是理解,“畢竟如果五條先上位,後麵如果需要平衡勢力,五條明麵上就不能是五條家的家主,這樣以後五條家的家主怕不都是擺設吧。”
“先讓五條悟接任五條家,咒術界那邊卻不敢不讓五條悟不上位。”
太宰治深以為然,“啊,即使有五條悟在前麵頂著,五條家其實還是五條家哦。”
“那我們明天就去把那個叫羂索的家夥抓了吧。”中原中也躍躍欲試。
太宰治對著中原中也伸出手,中原中也先站起來,隨後彎腰握住了太宰治的手,將人從床上拉了起來,動作嫻熟地將人的西裝馬甲給扒了,順手還把丟在床鋪上的繃帶團成了一團。
“說完了沒事了就去洗澡,在灰裡滾了幾圈。”
太宰治擺著手,嘴上含含糊糊地答應著。
這一夜兩人算的上是好眠。
當然也隻有他們兩個好眠了,整個咒術界都因為高層的大規模死亡而陷入了一種有序的混亂之中。
混亂是必然的,畢竟是一直籠罩在所有的咒術師頭頂的大山,驟然間這座經常逼逼賴賴,隻動口不動手的惡心家夥死的差不多了,肯定會有一些勢力群蟲無首,隻能胡亂拱地。
有序是因為所有人知道了要上位的人叫做五條悟,不需要其他的原因,隻要五條悟的名字出現,就足以讓竊喜又不安的咒術師們放下七上八下的心。
因為對方是五條悟啊!那可是咒術界的最強啊,不說那雙改變了世界的六眼,以及五條家祖傳的無下限的術式,聽說這個少年在不久之前還領悟了反轉術式。
跟五條悟打架,就相當於在跟一個可以不停自奶的可以看清敵方所有咒力路數,地方反擊還打不到人的BUG打架,隻要稍微一想,就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有五條悟坐鎮咒術界,那相當於一根定海神針,大家惶惶不安又秩序井然。
跟太宰治與中原中也說的一樣,五條家沉寂了許久的長老們在得知了自家的神子即將登頂咒術界還有名分的時候,簡直可以說的上是抱頭痛哭,他們忍耐了那麼多年,被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天天欺壓,本來就是懷著神子可以帶領著五條家走向輝煌的想法。
現在在五條悟還沒有成年的時候,他就做到了!不枉費他們臥薪嘗膽這麼多年,自然想要做到儘善儘美,最好定下以後五條家的家主相當於咒術界的總大將這一個公式。
五條本家的燈火亮了一夜,所有的族人都被調動起來,氣氛比過年還熱烈,祭祀用的物品,迎接家主的陣仗都連夜排練了好幾遍了,就等著五條家的大少爺回來了。
五條家的現任家主也是本家的一員,他本來就是因為五條悟出生,父母被嚴密保護起來之後被推上的家主之位,也就是在早年享受過家主說一不二的權力,到五條悟十歲拿回主動權之後,就很有眼色的將自己的角色調整成了背景板,也就是每次出門跟另外兩家的家主交際的時候還有點家主的樣子罷了。
現在得知了家裡長老們的決定,大家都是明白人,現任家主很爽快表示完全沒問題,這邊就等著神子親親回來登基呢,說完就撒手丟開人回屋抱著老婆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