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隻是……”太宰治看得分明, 眼前自稱朗姆的男人有著十一二份的野心,雖然似乎關心著已經死去的老人,但是更在意的還是自己。
這家夥自稱是這個組織的二把手, 這幅姿態分明已經是想要靠著投誠來換取利益。
雖然說策反是黑手黨之中常用的手段, 但是基本被策反過來的人都會很長時間的被考察期, 畢竟今天他可以因為某些原因背叛彆人, 以後也同樣可能因為同樣的原因背叛你。
隻是並不是說被策反的人不能用,畢竟可以被策反就是有他本身的價值所在, 榨乾了價值之後如果他識趣, 內部其實也不會介意多養一個閒人讓他做做不那麼核心的工作,但是如果他還有其他的心思, 那就隻有一條路是他的歸宿了。
況且,這個朗姆, 應該不隻是存了投誠的心, 看他看到中也使用重力時候的模樣,應該是心裡還有其他的打算的。
中原中也眼角微微下撇, “既然有手機, 乾脆直接讓隨便的誰傳一份資料過來好了,模仿語氣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不是很簡單的嗎?”至於為什麼BOSS忽然需要一份組織的資料什麼的, 上位者的心思一貫都是難猜的。
隻需要下達命令,下麵的聰明人們都會自己找好理由。
太宰治低低的笑出了聲, 黑發少年的肩膀止不住的顫抖著, “中也看不出來嗎?我這不是在給這位Rum一個機會嗎?”
什麼機會?自然是活下去的機會。
朗姆聽懂了,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的情況對於他來說也是十分不利,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現在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我可以對其他的組織成員宣稱你們是BOSS的繼承人,BOSS平時都是不怎麼見組織成員的, 電話也很少打,都是通過郵件聯係。”朗姆一開口就是關鍵的信息,他得明確的表明自己的作用,“如果沒有我的佐證,其他人是不會相信的!”
太宰治歪頭,“是這樣嗎?”
中原中也眼角微微下撇。
“資料什麼的我也可以給你們。”朗姆將目光放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到時候隻要瞞過一段時間,繼承人繼位,組織的所有財富,權力都會是你們的。”
“你現在的話雖然這樣說。”黑發少年拍了拍西裝褲上不存在的灰塵,“如果是欺騙我們,隻是想引我們進入圈套怎麼辦呢?”
朗姆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又放鬆了下來,男人露出了一個帶著無奈的表情來,“如果是你們的話,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倒是看得清楚。”太宰治像是來了興致,“那以後是要用這個手機來偽裝這個你的BOSS 還活著咯,之後就是由你出麵證明我或者是中也的繼承人的身份,再掌握整個組織咯?”
朗姆點頭,“是這樣沒錯。”
“這麼看起來,你的確是組織的二把手誒,聽上去分量還挺重的,嘿!”太宰治一個使勁兒站了起來,又將手裡的子彈裝回了彈夾。
朗姆的心臟不知道為何跟著跳了跳。
幾聲槍響在寂靜的山中響起。
…………
昏暗的地下室,有著一頭銀色長發的男人嫌棄的甩去手中鞭子上沾染的血跡,不在意被拷在牆壁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自顧自轉身將鞭子隨意的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隨後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包煙,單手取出一根叼在嘴邊,也沒有拿打火機點燃的意思。
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身形魁梧的黑衣男人,這個男人見到他的動作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很有眼色的往後退了兩步。
就在這樣安靜地隻聽到渾身是血的男人虛弱的哀嚎的環境中,被掛在一邊的一件黑色的長風衣的口袋處傳來了特有了鈴聲,不長,隻是短促的響了兩聲。
但是卻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銀發男人的注意,他幾乎是快步走到了衣架旁,也不顧嘴上叼著的沒有點燃的香煙,直接伸手進入風衣的口袋摸出了手機。
摁亮了屏幕,又點了兩下,銀發男人的牙齒頓時一合,連煙嘴都被他咬去了一半,他沒有遲疑的轉身從褲腿處摸出了一把槍,眼睛都不眨一下對著被拷在牆上的男人來了兩槍,之後就披上了黑大衣,整個人急匆匆地往外走。
另一個黑衣人愣了愣,也不是多話的人,也緊接著跟了上去。
銀發男人走出地下室,就直接開門走出去,這裡是一間十分隱秘的廢棄的房屋,他很快就在屋後找到了自己的座駕,毫不遲疑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下一秒這輛黑色的保時捷就飛快的消失了身影。
緊趕慢趕追上來,還是沒能跟上的另一個黑衣人,他看著視線中隻剩後麵的車牌還有著一絲可以在視網膜裡留下印記的車子,喘著粗氣,半天找不到話語。
“大哥這是怎麼了?”黑衣大漢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的問題,於是他隻能先回去廢棄的房屋裡處理屍體,想著等過段時間再打電話給大哥,希望大哥可以來接他一下,畢竟這地方也不怎麼好打車。
而坐在黑色保時捷上正在跟風賽跑的銀發男人,則是吐掉了嘴裡的煙嘴,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手卻在手機上劃拉著。
幾個呼吸後,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三聲就被接起,對麵的人氣息也有些不穩,聽得出來十分焦急,電話通了之後還沒有等男人開口,那邊的帶著尖銳的女聲就傳了過來,“琴酒!怎麼回事!”
隨之而來的還有稀裡嘩啦的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
被叫做琴酒的銀發男人冷哼一聲,“我還要問你怎麼回事呢,貝爾摩德。”
那邊又是一陣鞋子踩在堅硬地麵上的碰觸聲音,聽得出來發出著聲音的主人現在的情緒緊繃,“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打哈哈,BOSS那邊你聯係了嗎?”
琴酒又嘖了一聲,“我正在趕過去,如果讓我發現……”
“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說個什麼!我打朗姆的電話沒有人接,其他人你聯係了嗎?”又是一陣響動之後,就是機車發動的聲音傳來,那邊人的聲音似乎飄忽了一瞬,“BOSS現在的地址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還要確保不是陷阱!”
琴酒的眼神越發冰冷,“這個我知道,我會聯係其他人。”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完全不顧對方似乎還有沒有說完的話語。
轉過一個彎道,琴酒的手指再次滑動了兩下,這次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大哥?”接電話的是個憨厚的男聲,他不等琴酒開口就是一堆話脫口而出,“大哥怎麼丟下我走了,我還沒上車啊!屍體我已經在處理了。”
琴酒頓了頓,隨後歎了一口氣,“伏特加。”
那邊的男人趕緊應聲。
“你有收到什麼郵件嗎?”琴酒對自己身邊的這個一直跟著的小弟還是很信任的,說是搭檔不如說是專職開車跑腿的,因為他比較憨,帶著很讓人放心。
伏特加那邊回的也很快,“啊大哥我看了下,有一些廣告郵件。”
琴酒的眉頭擰的更深,“處理完屍體之後你就自己離開。”說完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再次掛斷了電話,絲毫沒有給自家小弟說一句請大哥來接一下他的請求的機會。
等天擦亮的時候,鳥取縣的一座山間私人彆墅才有了訪客。
來著一身緊身的淡紫色的騎行裝,下機車的時候甚至頭盔都隻是隨意地往車把手上一掛,就已經拔出了腰間的槍,看了一輛已經停在彆墅前的黑色汽車,還是矮下身體,快速地靠近了彆墅的大門。
冰冷的門把手因為山間的氣溫沾上了露水,露水沾濕了來人的手套,女人有著一頭金色的長發,尾端部分卷起,此刻乖順地躺在女人的背部。
門沒有關。
女人的瞳孔驟然一縮,心裡不好的預感已經越來越明顯,她抿了下嘴唇,還是潛入了這所安靜的彆墅。
一樓沒有人,她的目的地也不是這裡,她的目的地是二樓,那間屬於這棟彆墅主人的臥室。
這時彆墅外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女人立刻躲到了窗簾後,接著一絲微弱的光,看到了停在彆墅前的是一輛黑色的汽車,而後從汽車的駕駛位上下來了一個端著槍的銀發男人。
女人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
琴酒在車上也看到了停在彆墅前的機車,他下車後先去摸了一下機車,發現入手還是熱乎的,就知道貝爾摩德剛剛到不久,察覺到了某處傳來的目光,他一抬頭就跟站在二樓窗戶後的女人對上了視線。
琴酒不再遲疑,也進了彆墅,先將一樓的房間都掃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之後才上了二樓,貝爾摩德已經在樓梯口處等待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時候不需要多說話。
互相掩護著掃蕩完剩下的房間之後,就隻剩下了在走廊儘頭的,在這棟彆墅裡他們跟這棟彆墅的主人見麵時候會用到的場所。
剛剛走進,兩人就察覺到了不對,琴酒低頭看了一眼落在地毯上的彈殼,嘴唇抿的更緊了。
貝爾摩德也皺著眉,她的身體貼著牆壁慢慢靠近書房的門,但是接觸到門把手的時候忽的一頓,她看到了門框上的彈孔。
琴酒貼在另一邊牆壁上,也看到了這個彈孔,握住槍的手再次緊了緊。
貝爾摩德輕輕的旋開了門把,琴酒猛地一推,瞬間將槍對準了書房內。
這裡的窗簾沒有被拉上,已經熟悉了黑暗的兩雙眼睛借著擦白的天看清了書房內的環境。
在門口趴著一個男人,身下的地毯已經濕了一片,而在書桌後的沙發後,一個人影正靜靜的躺在那裡。
“BOSS?”貝爾摩德一愣,在琴酒的掩護下進入了房間,大致轉了一圈兒之後解除了警戒。
隨後金發的女郎拉上了窗簾,又將書房的大燈打開,刺眼的燈光讓在場的兩人眼睛都不適應了一瞬間,但是比起燈光帶來的不適應,顯然現在的情況更加嚴峻一些。
趴在地上麵朝下的男人已經被確認死亡,本來還在猜測這個男人的身份,但是把人翻過來一看,就看到了這人一邊眼睛上的紗布,拆開紗布發現了紗布下的是一隻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