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貝爾摩德內心的戲份是多麼跌宕起伏, 波本開車的速度沒有絲毫減緩,一路暢通無阻地到達了琴酒通知的地點。
既然後座被綁的兩人都已經清醒,也就省去了搬運的功夫, 讓他們自行在前麵走, 波本跟貝爾摩德兩人拿著槍走在後麵。
太宰治跟中原中也維持著手被綁住的姿勢走進了爛尾樓, 他們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 一行人在樓梯上行走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中回蕩著,著實引人注意。
波本一邊要防備眼前走著的兩人的突然暴起反抗, 另一邊還要防備身邊同樣舉著槍的貝爾摩德, 還要防備可能會在各個角落裡鑽出來的端著槍的琴酒跟他的小弟伏特加。
他麵上雖然還端著惡人一般的笑容,拿著槍的手也沒有顫抖, 但是心裡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備,神經也是崩的死緊, 生怕踏錯一步就會暴露出自己的身份來。
琴酒跟伏特加在四樓等待著, 琴酒背對著樓梯口,黑色的風衣垂在他的膝蓋邊, 雙手交握彆在身後, 眼睛也是看向遠方。
太宰治踏上了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注意到了這個銀發男人的狀態, 而後給自己以後的人設中加上了一個,不要麵對黑漆漆的沒有光亮的窗戶凹造型, 會顯得很刻意, 外麵起碼得有滿城的燈光做背景。
琴酒轉過頭, 在看到太宰治跟中原中也的時候挑了挑眉,這會兒倒是沒有對波本發出嘲諷意味的問候,而是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波本, 你竟然完成了任務。”
波本直覺這個語氣跟話語都不太對勁,但是現在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也容不得他多想,他需要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跟琴酒的交鋒上。
貝爾摩德看了看琴酒,指著兩人的槍並沒有移開,“琴酒是沒有看到我的存在嗎?”
琴酒這才似乎發現了在場還有一位女士存在,斜眼瞥了一眼貝爾摩德之後,才勉強似的點了點頭,“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對此不太滿意,但是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她多說。
太宰治卻是三步並做兩步走就這樣姿態坦然的走到了琴酒的麵前,“我認識你。”一句話說的十分篤定。
琴酒的身體下意識的一動,隨後在背對著波本的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摸出了腰間的槍,“小……小鬼,應該知道我們找你是為了什麼吧。”銀色長發的男人說出的這句話似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麵容也微微有些扭曲。
十分符合以往琴酒處刑叛徒的姿態。
波本眸光閃了閃,那絲波動很快就再次沉入了他的眼眸深處。
“為了什麼?”太宰治做出了沉思的表情,“是合作的事情嗎?”黑發少年歎了一口氣,“大家都是做生意,有什麼事情在桌子上解決就行,直接動武也不怕以後沒有人跟你們合作。”
中原中也倒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橘發少年在這種時候總是沉默的。
琴酒卻抬了抬手裡的槍,“U盤,交出來。”
太宰治轉過頭,看了看中原中也之後又回頭麵對琴酒,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卻軟了下去,“什麼……什麼U盤,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嘖。”琴酒發出一聲輕嘖,往前走了兩步,太宰治見此就往後退了兩步,害怕之情流於言表。
中原中也低下了頭。
“那麼。”琴酒的手修長有力,打開保險的動作也是十分令人賞心悅目,這不大的聲音卻似乎扣在了在嘗試所有人的心上。
伏特加板正著一張臉,心裡各種想法亂飛,但是臉上的墨鏡卻撈撈的遮住了他心靈的窗戶,免去了他的慌張被其他人察覺的危險。
波本的眉頭也微微促起,在這個時候也隻能開口,“如果現在在這裡殺了他們的話,我們就無法得知U盤的下落了。”
他看似在提醒琴酒,其實是在給太宰治遞去把柄,隻要太宰治足夠聰明就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跟琴酒周旋。
“我已經搜過了他們的房間,並沒有發現U盤。”
太宰治卻瞪大了眼睛,轉過了身,“中也,你不是說U盤收好了嗎?”
中原中也彆過臉去。
琴酒的槍也在這個時候抵上了太宰治的後腦勺,“暴露了。”
太宰治瞳孔地震。
波本隻得移了移槍口,“琴酒想做什麼。”
“殺人。”琴酒回了波本一個理所當然的帶著惡意的笑容,“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那U盤呢?”波本擰起了眉,“組織的任務是找到U盤吧,而且任務裡的名單中也沒有琴酒你的存在,你現在就是在隨意插手我的任務咯?”他同樣單手打開了保險,漂亮的眼睛眯起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弧度,“還是說,琴酒你在心虛著什麼?”
“哼。”琴酒冷哼一聲,不可置否的放下了槍,“我隻是在完成小先生給我的任務罷了,至於波本你,既然這是你的任務,那就由你來。”
銀色長發的男人的惡意不加掩飾,“這可是小先生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如果交不出一個完美的答卷的話,相信你知道之後會怎樣。”
波本握住槍的手微微收緊,繼而又放鬆下來,“小少爺嗎?琴酒還真的如同組織裡說的,已經匍匐在所謂的繼承人門下了嗎?不知道有一天BOSS跟繼承人發生衝突的時候你會如何選擇呢?”
這似乎戳中了琴酒的痛腳,銀發的男人狠狠的咬了咬牙齒,“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波本!”
不過說到如何選擇的問題,現在的選項在那一天之後就從來就隻剩下一個了,簇擁著新的首領登上屬於他的位置,然後繼續掃平黑衣組織前進道路上的所有障礙。
如果太宰治現在知道琴酒腦子裡的想法的話,一定會大喊著大可不必然後飛速逃離,他才不要當什麼首領,他年紀輕輕,已經無法擁有永眠,就相當於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太宰治,必然不可以連同頭發一起失去!
前車之鑒,看看森先生,當年他還跟著森先生在貧民窟裡做黑醫情報販子的時候森先生的頭發還是茂密的,在做了港/黑首領之後才短短幾年,就已經是可以借著發際線的借口給他跟中也瘋狂塞任務的程度了。
再看看夏油傑,雖然說他是咒術界明麵上的二把手,但是總大將五條悟基本俗事不管,最多就是夏油傑說打誰,他就打誰,另外還有他想打誰就打誰,文書工作都是夏油傑在勞心勞力,之前見到的時候雖然這人還紮著萬年不變的丸子頭,但是發量的確是少了,那個丸子頭的包包都比高專時期小了一些。
最後看看異能特務在橫濱的長官種田山頭火,這人雖然長得身寬體胖,也是把很多工作都丟給了阪口安吾,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腦袋上寸草不生,即使有光頭也是個發型這樣的理由做遮掩,但是沒有頭發就是沒有頭發。
所以,太宰治總結出了一個真理,不要做首領,會變得不幸。
他太宰治必然不可以在頭發上不幸!所以這個首領的王位必然不會由他登基,相反他還是蹲在王座下使勁兒砸地基的那個。
波本對琴酒的退讓有些驚訝,但是轉念一想,這可能是組織對組織裡有代號的成員的一次考驗,他於是再次定了定神。
“組織跟你們家族有合作,撕破臉也不好看,聽說最近還有新的藥物出現,隻要你們肯交出U盤,合作也不是不能繼續下去。”波本的眼神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如果你們不合作的話,相信你們背後的家族也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
貝爾摩德挑了挑眉,這是什麼她所不了解的前情提要,怎麼就有新的藥物了?金發女郎不禁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靠在一邊慢條斯理看地板的琴酒。
這人是真的一點都擔心那兩個的安危。
太宰治的臉上慌張與強自鎮定相互交融,“可是,我也不知道U盤在哪裡啊。”
中原中也也轉過身看向波本,橘發少年的表情十分坦蕩,“這個是真的,U盤之前被這家夥塞在口袋裡,我給他脫外套的時候摸出來順手就放在行李包裡了,你查過行李包了嗎?”
波本:“……”你這個反應似乎不太對勁的樣子啊?
“所以都是中也的錯!”太宰治總結,黑發少年不滿的撇嘴,“如果不是中也,我們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怎麼又是我的錯了?”中原中也當即反駁,他的手下微微用力,當下就震碎了綁著他的繩子,但是他的第一動作卻不是去製服拿槍對著他們的人,而是一把抓住了太宰治的領口,“你倒是好好說說,我這次又做錯了什麼?”
太宰治的眼睛都泛起了可憐的淚花,“因為中也拿走了U盤,還把它弄丟了,不然我們現在就可以獻祭U盤跑路了,還有如果不是中也你答應了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的邀請去他家吃飯,也不會連累我被打暈帶到這個地方來!都是你不會做飯的錯!”
中原中也:“……你找死!”說著橘發少年的拳風就直直地對著太宰治的臉襲來,拳風甚至卷起了空氣中細小的塵埃,讓一切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波本:“……”
金發青年維持住麵上的冷笑,“你們是不是以為我不會開槍?”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慢慢收緊。“你們有兩個人,我可以先解決一個,之後仔細盤問另外一個,還有,你們是情侶吧,不知道看著心愛的人死在麵前的感覺會不會讓你們度過美好的夜晚?”
琴酒剛剛抽出一支煙準備點燃,打火機都打開了,聽到這句話,猛地抬頭,用著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現在眾人目光的焦點,打火機的火苗印著男人的臉,徒添了一份陰森的感覺。
那對旁若無人正在進行吵架的兩個人身上。
伏特加:“大哥?”
琴酒拉了下帽簷,將手裡的香煙跟打火機收了回來,他現在是不敢抽煙了,怕自己又聽到什麼消息被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