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這科學以外的體係, 這一點其實是人類長久以來一直在追尋的點,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相信。
安室透屬於無所謂的那一掛, 他的想法其實比較簡單, 隻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會踏上他愛的國家, 乾擾人世間正常的規則秩序那就一切安好, 與他無關。
但是現在,太宰治跟他提起了這一點。
說真的, 要不是他知道真相, 他……他其實也有可能有一瞬間的動搖。
但是無論他原本的信仰是什麼,現在一定要表現出自己信了太宰治的鬼話的樣子, 不然的話不就是承認了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身份了嗎?
於是這位金發的黑皮膚青年扯了扯嘴角,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是, 是嗎?這些並不是我所涉及過的領域。”
太宰治也扯了扯嘴角,忽的一拍手, “騙你的!”
安室透:“……”不是, 你怎麼又這麼輕易的自己戳穿自己的話了,也稍微做做樣子不行嗎?
太宰治垮下臉來, “說真的,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秘側就好了, 直接讓中也打上門, 讓那個神明或者妖怪拿出可以恢複身體的藥物, 然後給那個小鬼吃下……”
中原中也腦門上冒出一個問號,轉而皺起眉,“你也適可而止一點,如果有的話, 可以提點禮物上門讓他將藥物交出來,直接打上門太失禮了!”港/黑的良心今天依舊對一些社交禮儀分外執著。
太宰治點了點下巴,眉宇間染上了一絲憂愁,“可是我以前聽過一些傳說,好些妖怪跟神明脾氣都很差,說不定他們會收下禮物,然後把中也丟出去呢,最後把帥氣的我留下……”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喂,那邊那個黑皮小子!”
安室透遲疑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自己已經是二十多歲接近三十的年級,就這樣被一個二十歲還不到的少年人喊做小鬼,這可是一個新奇的體驗,怎麼想都不太對吧。
中原中也點了點頭,“我不喜歡廢話,攤開來說,你進入黑衣組織的目的。”
安室透:“您說什麼呢,我隻是一個平凡的打工者罷了。”
中原中也:“哦。”橘發少年歪了下頭,即使是這樣的動作,他頭上的帽子也是紋絲不動,鈷藍色的眼睛裡閃著略帶興味的光,“我聽說你的身手不錯。”
安室透的心頭忽然一跳。
“這樣吧,你現在已經加入了裡世界,不管原本的身份是什麼,這身偽裝下是什麼身份,既然現在還沒有離開,那就以裡世界的方式來解決我們之間的爭端吧。”中原中也說完話,嘴角的弧度猛然拉大。
太宰治忽的動作靈巧的以倒退的姿勢躍動了兩下,再回神,人已經單膝彎曲蹲在在欄杆上,可以看得出來黑發少年的體術非常好,他的動作幾乎沒有絲毫停滯,後躍上那半人高的欄杆的時候也是分外從容。
黑發少年搶到了很好的觀眾席,這個角度可以將準備在馬路上公然掰頭的兩個人的表情跟動作全部收入眼底。
“不用我說開始吧~”太宰治拉了下羽絨服,然後略帶的嫌棄的皺了皺眉,想把羽絨服拉開一些,卻不知道為什麼口舌之間忽然回憶起了一股子讓人痛不欲生的苦味,於是又隻能暗地裡撇了撇嘴,沒有再去拉扯羽絨服了。
安室透對自己的格鬥是非常自信的,其實他本身就是一個十分好強的角色,不然也不會在警校裡勇爭第一的同時又爭當刺頭,成為讓教官一度非常頭疼的角色,不過是因為時間於風霜磨平了他表麵的棱角。
讓他這一顆原本有著尖銳棱角的石頭在悲傷與彷徨之中逐漸帶上了水流的色彩,但是,石頭就是石頭,即使被悲傷包圍,即使被現實打磨,他本質上還是石頭。
即使現在這種情況,在確定了自己暫時不會有危險的情況下,他自然也是對繼承人的武力值有想法的,起碼測試一下深淺不是壞事,在事情開始前就低下頭可不是他安室透的作風。
於是安室透也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中原中也仰起頭哈哈笑了兩聲,橘發少年的足部用力,腳下平整的公路忽的被壓下了一片蜘蛛紋,並且隨著他的動作這塊地很快就崩碎開來,無數的碎石飛濺到空氣中,場麵堪稱電影特效。
太宰治輕笑一聲,伸手在安室透的羽絨服裡摸了摸,隨後若無其事地摸出了一本書來,就這樣慢條斯理的看了起來。
似乎一些的紛爭都跟他無關,他隻是一個歲月靜好,努力看書的少年。
好保持著對太宰治的警惕,用餘光一直關注著太宰治的安室透:“……”不是他的羽絨服裡什麼時候有一本書來的?
他的羽絨服口袋也不大,以那本書的體積應該裝不進去才對,而且在綁走兩人的時候他們身上可沒有這本書,難不成是琴酒給的?
“你在發什麼呆?”中原中也的拳頭直撲安室透的麵門,拳頭帶起的拳風如有實質,以安室透的經驗來看,這一拳如果落到實處,那麼他今晚就得躺在醫院裡讓醫生給他修鼻子了。
於是被逼無奈的安室透隻得將自己的注意全部收回,努力應對中原中也的攻擊,他飛快的偏頭躲過中原中也的這一拳,小腿也是微微發力直接後跳再次躲過橘發少年的下一拳。
“恩?”中原中也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卻更大了,“你,不錯嗎!”
太宰治再次發出一聲大聲的嗤笑,“不錯有什麼用,不還是個臥底?”
中原中也:“……你閉嘴!”
“所以我說,你不用這麼真情實感,反正黑衣組織也就這樣了。”太宰治翻過一頁書,索性這公路上是有路燈的,他也不至於讓書讓把書上的內容變成盲文來讓他摸。
中原中也雖然沒有回答,但是手下的動作卻不停,開始幾次攻擊安室透還可以躲過,但是之後的攻擊要接下來就有些吃力了,不過幾次下來兩人倒也打的有來有回,隻是安室透可以察覺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力氣宛如有千斤重,要不是他忍得住,喚作一般人早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過幾分鐘,太宰治合上了書,打了一個哈欠,用他帶著一絲鼻音的聲音說到,“快點解決他啊中也,我困了。”
中原中也接下安室透的一擊重拳,嘴角忽的勾起,心裡忽然湧上了一點惡趣味,不過他絕對不承認這是惡趣味就是了,“如果哪天那邊混不下去了,不如來我們這裡啊,待遇很不錯哦,雖然你是普通人,但是我可是很相信的你的工作能力的。”
太宰治趕緊舉起手,“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要!”
中原中也沒有回頭,而是在接下了這記重拳之後抓住了安室透的手臂,以絕對的身體的壓製力將金發青年壓得不能前進一步。
這個時候勝負已然分曉。
太宰治也已經從欄杆上跳了下來,他跑到中原中也的麵前,分開在對峙的兩人,手舞足蹈的對中原中也訴說著自己的想法,“他的履曆我會讓人事部扣下的!絕對!不要!不要讓這個家夥通過!”
安室透順著力道後退一步,摸了摸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剛剛跟人接觸的地方已經有了輕微的灼燒感,這是已經受傷的預兆,不僅僅是這個部位,其實身體的被攻擊到的部位也有隱隱的不好的感覺,這是他的身體在向他的大腦做出警告,需要被治療的警告。
但是對比起自己的身體,安室透卻從兩人的對話裡聽出了彆的意思,一股讓他覺得一切變成這樣似乎可以合理解釋的理由。
“你不是也挺喜歡他的做飯的手藝?”中原中也不解,不明白為什麼太宰治對此如此排斥,他應該是最無所謂的一個人才對,“況且我覺得他的很多技能都很有用,讓他教一下……”
“不行!!!”太宰治在自己的胸前用雙手十分堅定地比了一個叉,“絕對不行!總之就是不行!中也你作為我的男朋友,在這種我已經明確表現出了拒絕態度的情況下,難道不是應該順從我,然後把這個黑皮灌水泥嗎?!”
“什麼年代了!還灌水泥?”中原中也反駁,“不要就不要,我也不一定非要用他。”
安室透:“……”你們說這個話的時候可以不可以考慮一下他這個當事人其實還在現場,說著似乎在決定著他的歸屬權跟生死的話題,好歹征詢一下本人的同意可以嗎?
安室透:“你們不是組織的繼承人嗎?說的好像不是組織?”
太宰治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以為我們已經表現地很明顯了。”黑發少年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卻在下一秒就冷下了表情,他那雙露出來的鳶色的眼睛看向了安室透的方向。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是安室透沒有感受過的,跟犯罪分子打過這麼久的交道,久到他可以隱藏起自己真正的內心,可以融入這個黑暗的世界之中,但是即使是從琴酒的身上,他也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如同深淵一樣,看一眼就被拉入萬劫不複的地獄的黑暗。
中原中也也斂下眼,鈷藍色的眼睛裡冰冷一片,他披在身上的黑色西裝輕輕飄蕩著,那股從屍山血海裡浸染才會染上的血腥味再也壓製不住一樣,如同衝破了封印的惡獸盤旋在少年的身後,混雜著不詳的暗湧的血氣撲麵而來。
有那麼一瞬間,安室透眼中的這兩個少年,在這樣的路燈下麵容跟衣著都沒模糊了,隻留下了兩道刻在黑暗中的剪影,一藍一紅的光在他們的周身肆意跳動。
“這個世界,渾濁到讓人作嘔。”太宰治手裡還拿著那本書,就這樣用空茫的表情,說出了這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