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自己收到了勤務兵們送過來的大盒巧克力。
謝老爺子放下手裡的刀叉:“啊?是什麼事耽誤了嗎?”
淩鹿誠實地應道:“不知道,應該就還是很忙?”
謝老爺子“咦”了一聲:“那這人有說什麼時候回嗎?”
淩鹿還是搖搖頭:“沒有哦,他沒有說。”
這段日子,厲行洲倒是每天都會回複淩鹿的信息,哪怕隻是寥寥幾個字。
但厲行洲從不會告訴淩鹿他在哪裡,也不會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謝老爺子心道這事可不太對勁了,正要繼續往下問,卻被端著洋蔥餅上桌的盧阿姨撞了下肩膀,意思是讓他彆再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淩鹿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麵兩人的動作,自己舉起水杯喝了一口,同時有些不解地想著:厲行洲……應該還是很忙吧?他現在是在哪個前哨站,還是在哪座衛星城呢?
*
厲行洲不在前哨站,也不在衛星城。
他剛和餘總理密議完第五區的事項,正大步邁向停機坪,準備搭乘直升機從核心城返回大地之城。
第三區畸變期期間,第五區除了幾次抨擊第三區軍事策略的電台節目外,沒有采取彆的行動。
但畸變期結束之後,第五區便以“推行新‘鐵壁’計劃”為由,通過正式途徑向聯合政府提出了重新製定汙染物應對策略的申請。
厲行洲不得不分出時間精力,向委員會闡釋堅持現有策略的必要性。
除此以外,主城資源的再分配、“藏星”計劃的推進,以及這許多年來首次出現的軍內貪丨汙案……
要處理的事項實在太多。
他這次趕回大地之城,最主要的原因,一是汙染區的汙染指數回歸穩定,可以在邊緣區域重新建立前哨站;二是胡天教授發來信息,說“9級汙染物的樣本分析有了進展”。
至於彆的原因……
厲行洲瞥了眼左腕的通訊器,眼底浮上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複雜神色。
試著做蛋包飯,去廣場聽那座古老的鐘報時,還有,看看陽台上的三葉草……
這些,是自己想要“回去”的理由嗎?
厲行洲沉默著登上了直升機,在旋漿轉動之前戴上了降噪耳機。
*
厲行洲回到大地之城的公寓樓下時,已接近午夜了。
這一次,沒有人歡笑著從門洞裡跳出來撲到自己懷裡。
他抬頭看向三樓的陽台——
漆黑一片。
這個時間點了,淩鹿一定已經睡了。
畢竟隻要超過淩晨一點,這家夥就會困得不分地點場合倒頭就睡。
厲行洲正要獨自上樓,突然心中一動,打開通訊器查了下淩鹿的方位。
他甚少使用這個定位功能。
上一次使用,還是淩鹿在城中遭遇汙染物的時候。
當他接到駐城軍隊的報告,知道是一位叫“淩鹿”的居民報告了潛伏汙染物時,他第一次啟用了通訊器的定位功能,確認了淩鹿的的確確就在桂花巷。
這一次……
厲行洲有種直覺:淩鹿,本該陷入沉睡的淩鹿,並沒有在他的房間裡。
屏幕上亮起一個小紅點。
果然。
從小紅點所在的方位來看,淩鹿沒有在公寓,而是在……春台路?
厲行洲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看著屏幕上一動不動的小紅點,按下了通話鍵。
通訊器響了許久,無人應答。
厲行洲的嘴唇不知不覺抿成了一條直線。
終於,通訊器接通了。
對麵傳來一個粗啞的男子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