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
() 行洲又變回了早出晚歸,基本見不到人的狀態。()
淩鹿自己也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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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把工作站的東西能修的全修了、不能修的拆解了以外,他還花了很多時間來研究“小陀螺”。
一晃二十天過去,他已經可以熟練地通過聲音、手勢,有時候甚至是“想法”,來控製小陀螺進入防禦模式,再不需要頂著鍋蓋做實驗了。
但他依然沒搞明白小陀螺的工作原理和組成材料,並對此耿耿於懷。
好在後來他想到,就像沒人知道醫療艙究竟是怎麼工作的,也不妨礙它繼續給人做手術,這才讓自己沒那麼糾結了。
關於“小陀螺”的來曆,他找人問了小鄭,結果小朋友告訴他:就是在礦洞邊上撿的呀!經常可以在礦洞邊上撿到些玩具呢!
淩鹿猜測,這或許是舊紀年的礦工,在諸如礦洞崩塌的緊急情況下,用來避難的?
後來小鄭還托人將他手裡剩下的小陀螺全都給了淩鹿。
可惜這些小陀螺摸上去並沒有那種“微妙的奇異感”,不管怎麼實驗也都被沒有什麼變化。
翻來覆去驗證過之後,淩鹿認定:隻有自己手上這一個,才保留了那種奇特的防禦功能。
不止如此,淩鹿還發現,這個小陀螺不聽其他任何人的“命令”。
隻有淩鹿可以讓它“展開!”“變形!”“放大!”
其他人,哪怕是厲行洲,無論怎麼模仿淩鹿的語句,小陀螺都隻是躺在原地裝死。
無奈,淩鹿隻能收起“把小陀螺送給先生,讓小陀螺保護先生”的心思,繼續讓小陀螺留在自己身邊了。
這天傍晚,淩鹿剛從工作站回家,準備去小院子裡看看要不要給植物們鬆土,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淩鹿一開始還以為是不是哪位居民有什麼著急的修理需求,所以才找到了自己。
但當他聽到對方說的是什麼事之後,他得捂住嘴,才能控製住自己不要興奮得大喊大叫出來——
對方是機械師協會的會長。
會長告訴他,協會破格、加速核準了淩鹿的“高級機械師”資格。
從現在開始,淩鹿的身份已經變為“高級機械師”,享有高級機械師津貼。他有資格應征去前線,也有義務服從協會調配,按照政府或者軍方的要求完成工作。
*
這天晚上,厲行洲難得地早早回家了。
他剛一進門,便有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鹿,直接撲進他的懷裡,勾住他的脖子,歡樂地喊著:“先生先生!你回來啦!”
厲行洲知道,這代表著:淩鹿今天遇到了非常開心的事。
要判斷淩鹿的一天過得好不好,實在太容易了。
如果淩鹿噠噠噠地跑過來,笑眯眯地問好,那就是還不錯的一天。
如果淩鹿窩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探個腦袋出來,蔫蔫兒地叫一聲“先生”,那一定是遇到什麼大事了——比如,牛奶布丁掉到了地上,一
() 口沒吃著。
而像淩鹿現在這個表現,那必定是發生了什麼足以讓他在床上打滾兒的好事。
厲行洲揉了揉了淩鹿的腦袋:“怎麼了?這麼高興?”
淩鹿仰起頭:“先生先生!今天發生了兩件很棒的事!”
厲行洲:“嗯?兩件?”
淩鹿:“第一件:先生你終於回來啦!你已經二十多天沒有這麼早回來過了!”
厲行洲麵色遲疑,眼底帶著些歉意:“事實上……我今天也不能住在家裡。”
不止今天。
從今晚開始,至少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我都不能回來了。
淩鹿聽到這裡,臉上稍稍有些失望。
不過他很快振作起來,晃著尾巴繼續道:“沒關係沒關係!先生,我還有第二件事情!”
淩鹿快樂地宣告:
他已經是高級機械師了,變成了“有津貼的專業人士”!
最最重要的,他以後有資格去前線,有機會在前線幫著先生修東西啦!
說到這裡,淩鹿眼睛裡的星星都在往外冒:
“這就是我最開始想要成為高級機械師的原因呀!”
“現在終於可以實現了!”
厲行洲怔了半秒,這才微笑著道:“太好了,祝賀。”
*
站在廚房裡的厲行洲,一層層地卷起袖口,神色複雜地看著牛奶鍋。
他能猜到為什麼協會要在這個時候,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格批準淩鹿的申請。
因為……
很快,就會有太多地方需要機械師了。
他輕輕歎口氣,攪拌著牛奶鍋裡的淡褐色液體。
這是他答應淩鹿的,要給他試著做的“巧克力牛奶”。
這喜歡甜食,喜歡牛奶的小惡魔啊……
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吃不到隻有第四區才能生產的巧克力了。
恰在這時,厲行洲用餘光瞥見,那頂著一對深紅色小犄角的腦袋,在廚房門口探了一下,又一下。
這小惡魔大概以為自己這“偷偷觀察”的行為沒有被發現,打探了兩次之後就躲在了外麵。
可是,那一點點晃來晃去的尾巴尖,卻將他的位置暴露無遺。
厲行洲忍住笑,道:“很快就好,彆著急。”
尾巴尖抖了一下。
厲行洲都能想到,淩鹿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時,是怎樣的渾身炸毛,然後一溜煙地跑走。
然而,這次淩鹿並沒有退回餐桌乖乖等著,而是一步一蹭地挪進廚房。
他有話想對厲行洲說。
雖然先生微笑著祝賀了他,但他能感覺到,在那笑容下麵,隱藏著一點……不開心。
淩鹿在餐桌前想了許久,終於想起,當謝老師說自己要去前線時,菲莉亞微笑著讓謝老師放心去的場景。
等謝老師真的去了前線,菲莉亞哭著說:她其實並不想讓外公去
戰場的。
自己當時不太明白為什麼菲莉亞不願意對謝老師說實話。
後來……多少明白了一些。
或許厲行洲的猶疑,也是因為類似的原因?
淩鹿仰起臉,看向了厲行洲。
厲行洲:“怎麼不在外麵等著?”
淩鹿抿了下嘴唇:“先生……”
“那個……我,我一直覺得……”
厲行洲:“嗯?”
淩鹿臉上慢慢暈開一點紅:“我一直覺得,先生出任務的時候……特彆帥氣。”
比如那抹獨自立於高處,迎戰漫天飛舞的汙染物的背影。
厲行洲:“……?”
“……和黑貝一樣帥氣?”
淩鹿迷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為什麼厲行洲會突然提到黑貝。
雖然自己之前提到譚老師的那隻狗狗時,都是說“帥氣的黑貝”,但自己並沒有真的見過那隻狗狗呀。
為什麼先生會記得這麼清楚,還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淩鹿表示不能理解。
他認真想了想,小聲道:“應該比黑貝更帥氣吧?”
“不過,我也沒有見過肉串兒,所以不知道欸……”
試圖表達醋意然而完全沒有成功的厲行洲:“……”
淩鹿晃晃腦袋,提醒自己不要走神去想狗狗了,趕緊一鼓作氣把想說的話說了。
他握握拳頭,道:“然後,我就會想,我也要像先生這麼帥!”
“當然我不能像先生那麼去砍汙染物啦……”
“但是,我想,我能和謝老師他們一起修好你們需要的東西,這個時候,我也會很帥的!”
厲行洲定定地看著淩鹿,從淩鹿不太流利的表達裡,聽出了少年的心意:
不要擔心我。我會做得很棒的!
厲行洲伸手揉了揉淩鹿的頭發,眼底是任何其他人都不曾見過的溫柔:“嗯,是的,會很帥。”
*
次日清晨。
淩鹿在滿室陽光中醒了過來。
他揉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昨晚喝完巧克力牛奶沒多久,厲行洲就出門了。
厲行洲出門的時候還叮囑他:之後不管發生什麼,彆擔心,彆亂跑。
淩鹿甚至覺得,昨晚厲行洲根本不是“終於有空可以回家”,而是擠出一點時間特地回來一趟。
先生最近一定是有非常非常著急的事要處理吧……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
淩鹿默默吃完一顆糖,同往常一樣,坐上了前往工作站的公交車。
這段時間以來,他幾乎每天都在固定時間坐同一班車,同車的乘客差不多認識了大半。
比如那位最開始同他搭話、總愛穿紫色長裙、在發髻裡插著木簪子的吳奶奶,又比如之前帶著淩鹿去找工作站、喜歡穿大花短褲的曾大叔。
每天早上
,這些熱情的居民都會笑著同他招呼,再同他拉拉家常。
今天也不例外。
他剛一上車,吳奶奶就對他招手,讓他坐到自己旁邊的位置。
淩鹿過去乖乖坐下,同老人家寒暄了幾句。
不過這位老人家明顯有彆的話要說。
她笑眯眯地看著淩鹿,眼底眉梢都藏著興奮,說自己有個外孫,如何儀表堂堂,如何才華出眾,而且還在軍隊裡任要職……
最重要的,外孫單身,且隻喜歡男的。
淩鹿認真聽完,對吳奶奶道:“那您真的有一個很棒的外孫!”
見淩鹿全然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吳奶奶繼續道:“過段時間,他會來看我,不如……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見淩鹿還是一臉迷茫,吳奶奶乾脆挑明了:“如果你們互相看著順眼,就試著當戀人相處?雖說我那外孫沒有小鹿你這麼優秀,但特彆知道怎麼體貼人……”
和小鹿老師你這種一看就什麼都不會的乖寶寶最搭了!
結果淩鹿使勁搖頭:“不不,不用了。我,我有……呃……”
他正在想說自己有一個“將來會成為戀人的室友”會不會有點奇怪,卻聽見車裡的廣播,原本正在播放今日天氣和菜價的廣播,突然切了頻道。
【各位,這裡是第三區總理兼聯合政府特彆執行委員會秘書長餘誌誠。】
【我們在30分鐘前,接到第四區、第五區發布的正式通告。】
【從今日晚間24:00點開始,第四區、第五區將脫離聯合政府,成立新的自治組織。】
【針對此次變化可能帶來的影響,我們已經做出完備預案。請各位居民不要驚慌,聽從指揮……】
原本熱熱鬨鬨的車廂,突然除了這廣播之外,寂靜無聲。
就連外麵的鳥鳴都變得有些突兀。
聯合政府,這個以“共同抵抗汙染物,維持人類生存”為目標而維係在一起的聯盟,在成立54年後,最終,宣告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