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兩個宮女進來,看著仍坐在床榻上的鳳暇,惡聲惡氣道:“阿暇,有貴人要見你,你還不快快起來,隨我們去拜見貴人!”
鳳暇也不說話,掀被起身,伸手撿了件外衫披上,她當太女時也是前呼後擁,起床穿衣都有人伺候,現在莫說有人伺候她,沒有叫她去伺候人都是慕容淵“大發慈悲”了。
宮女見她慢條斯理,心中不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伸手就要揪住她的耳朵,口中罵罵咧咧道:“真是個賤蹄子,好聲好氣讓你起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還沒上手,鳳暇一眼瞪過來,宮女沒由來一陣膽怯,然後反應過來,她不過是俘虜,若非太子殿下大發慈悲,早送去軍營當軍妓了,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心中不滿,宮女揪耳朵的手勢一變,朝鳳暇一巴掌呼過去……
“啪!”一聲脆響,卻不是打在臉上的聲音,而是鳳暇擋住宮女巴掌的聲音。
“你還敢還手……”宮女斥責聲未說完,鳳暇把人一拉一退,宮女驚叫一聲,踉踉蹌蹌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另一個宮女後退了一小步,看著出糗的宮女咬住嘴唇才沒有笑出來。
鳳暇整理下衣衫,看向她,道:“不是說有貴人要見我麼,還不帶路。”
摔倒的宮女掀開蒙住頭臉的裙子,一看鳳暇已經出了門,她氣急敗壞喊到:“你個賤婢,竟敢推我!”
她胡亂爬起來就追過去,到近前一把按在鳳暇的肩膀,就要把人拉回來,鳳暇順勢回身,抬腳就踹,宮女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被踹飛了五六米,落地就昏死過去。
鳳暇解決宮女,也不管另一個呆住的宮女,穿過回廊徑直往院子走去,一露麵,院子中的女子就看向她,那是個溫溫柔柔的女子,坐在貴妃椅上,有個嬌俏的丫鬟在給她搖扇子。
丫鬟也注意到了鳳暇,一見她的臉,生出不喜,嗬斥道:“傻站在哪裡做什麼,還不快來拜見我家小姐!”
鳳暇也不應聲,視線掠過兩人,就朝院子外而去,丫鬟大怒,道:“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什麼人,當今皇後是我家小姐的親姑姑,我家小姐出自武威候府,與太子殿下青梅竹馬,打小的情分……你,你乾什麼!”
說道一半,丫鬟看著調轉方向大步流星而來的鳳暇驚叫起來。
鳳暇在三步外停下,看著端坐在貴妃椅上的女子,道:“你既然是侯府千金,應該有護衛隊,我想投入你的門下,護你周全。”
南宮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怒道:“你胡說什麼,我乃高門貴女,養在深閨,什麼護衛,你休要壞我名節!”
鳳暇皺了下眉,在康國,貴族不論男女都會有護衛隊,沒想到這個越國不止顛倒陰陽,女子還沒有護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在南宮玥要不耐煩時,她道:“我出生與康朝皇室,在康朝,女子為尊,能外出行走,能考取功名,能建功立業……”
南宮玥被鳳暇說得愣住時,鳳暇話鋒一轉道:“我知道你是為什麼而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慕容淵與我來說就像女子一般,你不會與一個天天描眉畫眼,塗脂抹粉的男子相處,我也不會與滿肚子大男子主義的男子在一起。”
“哼,憑你也配嫌棄太子殿下。”丫鬟不屑道:“就你一個低賤侍女,也配說什麼在一起,太子殿下對你上心不過是新鮮罷了,等太子妃入主東宮,你還有什麼好果子吃!”
鳳暇一笑,反手從袖中取出匕首,主仆兩人大驚,可鳳暇並未傷她們,一抖手,匕首插進回廊的立柱上,隻剩一隻刀把在外。
“可我能趁他不注意時,一刀殺了他!”
南宮玥聽出她話中殺意,知道這不是假話,攔住要叫出來的丫鬟,她直截了當問道:“你想要什麼?”
“隻要小姐護住鳳氏一族,我可以為小姐做任何事。”鳳暇一字一句道。
她要憑自己救族人,憑自己為康國臣民爭取一下,即便死了,也好過在慕容淵手底下毫無尊嚴的活著。
南宮玥眸光微閃,揚起笑臉同意了。她也想看看太子表哥對這個女子究竟有多上心。
就在南宮玥來過東宮不久後,康國的王室被關入北城大牢,北城關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都是苦役預備,但凡有建造宮殿、開挖河渠,就會調北城的犯人前往,累死餓死的犯人多不勝數,也算是廢物利用,慕容淵向鳳暇承諾會護住鳳氏一族,可調令是舅舅武威侯發的,父皇首肯,他這個太子殿下也無權反駁。
也正因為無能為力,慕容淵一連幾天也沒去看鳳暇,等他想後說辭再去看鳳暇,才發現人不見了。
一個大活人,在守衛森嚴的皇宮大內不見了,定是有位高權重者出手,慕容淵一瞬間就想到武威侯之前的調令,他臉色難看去了皇後宮中,碰了個軟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