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素登上山頂, 輕舒一口氣,問心路的幻陣對她雖然沒有用,可阿莫本身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孩, 爬上來也挺費體力的,才站穩, 就有一位女子飄然而至, 看著杭素道:“你是第一個走完問心路的, 可真是難得,快快隨我來吧。”
說完也沒等杭素反應, 手一揮, 杭素就覺得腳下生風,有什麼東西托著自己往前飛掠, 盞茶時間便到了一個廣場,廣場上方懸掛著一麵水鏡,原本是問心路上的畫麵,當杭素出現時,水鏡翻轉,照在她身上, 靜中頓時出現她的身影,身與魂合,排除被奪舍的可能。
女子解釋道:“此乃門派的上品仙器照妖鏡, 可照出虛影幻象、邪魔妖鬼之本體, 你莫要害怕。”
杭素一臉好奇的點點頭, 也多虧她就是女主, 這要是奪舍重生或是憑空穿越而來,豈不是要被當初擒獲了?
看完水鏡,杭素把視線挪到安坐高位的幾位修士, 他們有男有女,皆是一派仙風道骨,看杭素的眼神十分熱切,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都沒有說話。
杭素不知道的是,就她單係水靈根,又在問心路上拔得頭籌,還打破紀錄的,在場的金丹真人都沒有資格出言爭奪,這會兒消息都傳到各個峰主,一群峰主在問仙峰的問仙殿正吵吵嚷嚷個不休。
歸劍峰峰主道:“宗門向來有不成文的規矩,凡問心路獲優者,皆是心性毅力非凡者,都要入我歸劍峰,你們該不會和我爭搶吧?”
他一身黑色勁裝,懷中抱劍,沒有一般修士的飄然若仙之感,反倒像個武者,不過,就算他抱著劍,彆人看的第一眼也不是他的劍,而是他本人,僅他周身的氣勢就已經是一把劍了。
雲瑤峰峰主輕哼一聲,道:“什麼不成文的規矩,既然不成文,就是沒規矩,我還說凡是女子都要入我雲瑤峰呢,這種不成文的規矩我說十個不帶重樣的,唐師弟,你用這個理由來搶弟子,未免太可笑了吧。”
她一身粉色長裙,雖然已是元嬰修士,容貌卻還是二八年華,嬌俏得好似一朵花兒,這一身與她相得益彰,所謂穿的越粉,手段越狠,連身為劍修的歸劍峰峰主也不敢與她針鋒。
“哎呦,都是同門,為了一個弟子傷了和氣著實不該,不如我來做個和事佬,將這弟子收入玉蟬峰,省得你們吵吵嚷嚷……”玉蟬峰峰主是個笑微微的發福中年男人,這話說得好像他多吃虧一樣。
歸劍峰峰主和雲瑤峰峰主齊齊瞪他一眼,斥道:“你好不要臉!”
“欸!說話就說話,可不興罵人!”玉蟬峰峰主一臉不快。
掌門見忙開口攔住他們幾個,道:“與其爭論不休,還不如等那個女娃娃過來你們親自詢問,也免得傷了和氣……”
“這怎麼行!”歸劍峰峰峰第一個不滿道:“若是這麼挑弟子,我歸劍峰豈不是最吃虧。”
雲瑤峰峰主捂嘴樂出來:“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一張臭臉,哈哈哈……”
歸劍峰峰主雖然不敢和她針鋒相對,可現在是赤果果的人身攻擊,哪裡還忍得,身周環繞起劍意,仿佛隨時要出手。
“欸欸欸,這是在問仙殿,打壞了東西可不成……”
“對呀,你們要打,就出去打唄。”剛剛沒有出聲爭執的峰主們見狀,不約而同開口,就想這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最好讓他們撿漏。
歸劍峰主和雲瑤峰主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機會,惡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然後看向掌門師兄,異口同聲道:“掌門師兄,你且說說,這個單係水靈根的女娃娃分給哪一峰!”
掌門:……關我屁事!
他吞吞吐吐就是不肯開口,與此同時,廣場的弟子分配也完成了,杭素和好幾個同樣是單靈根的孩子被送到問仙殿,掌門聽到消息如蒙大赦,忙道:“我雖是掌門,也不能強人所難,新入門的弟子也要看她想去哪一峰,問過之後,再行定奪。”
除了雲瑤峰主其他人都不滿意,可人都已經來了,再吵吵鬨鬨難免墮了仙家風度,遂齊齊閉了嘴,各自坐回座位上,個頂個的超凡脫俗。
杭素和一行人進入大殿,就迎來幾個峰主熱切的眼神,峰主們在心裡琢磨怎麼把這個女娃娃騙到自己峰,當然會奇怪一點,杭素不明所以,規規矩矩站著掌門先把其他弟子分配了,這一次收徒總共有五個單靈根弟子,在以往也會是諸峰搶奪的對象,現在有杭素珠玉在前,他們就顯得不夠看了。
當然不是單靈根在問仙門不稀罕,而是一個單靈根弟子,是著重培養的,有可能是以後的峰主,問仙門的中流砥柱,需要傾斜資源栽培,要是某一峰有兩個,某一峰沒有,這不是讓峰與峰產生嫌隙嗎?
最好還是平均分配,雲瑤峰主對杭素入雲瑤峰十拿九穩,所以根本沒有爭其他弟子,等玉蟬峰主搶到一個弟子後,更是自得,眼下隻有唐師弟和她爭奪,唐師弟,嗬嗬……不足為慮。
掌門看著孤零零站在殿中的杭素,她半點局促都沒有,反倒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心中更添滿意,開口道:“小娃娃,現有歸劍峰與雲瑤峰都想收你為弟子,前者皆是劍修,心性不凡,奮勇向前,一劍可破萬法,整個宗門無出其右者。後者皆為女修,雲瑤峰主使得一手幻影紗,柔中帶韌,同期修士都不是她的對手,這一剛一柔,你喜歡哪一個?”
他話中並沒有偏頗,兩峰峰主也挑不出理來。
杭素忍不住驚訝了,掌門的話絕對不僅僅是讓她挑峰主,更是讓她挑以後的修行路,歸劍峰是考慮她在問心路的好成績,後者是考慮她的靈根屬性,可不管怎麼說,都是為她考慮了。
有這樣的仙長,就算沒有拜入驚鴻尊者門下,也不虛此行。
杭素剛要開口,卻聽一個淡漠的聲音在殿中響起“且慢”。眾人隻覺得眼睛一花,殿中出現一個人,他那麼突兀,仿佛是硬生生出現的異類,又那麼融洽,好似他本該出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