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糖耳朵一豎,理直氣壯道,“糖不知道!”
薑宇:……
這孩子,學壞了。
薑宇幫了顧鵬,唐小糖也沒多少心思去看滑板,隻是這樣不太美好的愛情,讓小小的糖漸漸地心思沉重。
薑宇身上的香水味很好聞,唐小糖卻小鼻子刺癢,連著打了幾個噴嚏。
“生病了?”薑宇納罕,“糖果也會生病??”
“嗯……”唐小糖揉了揉沒什麼存在感的鼻子,“也許是主人想我了,大盟友我不想去看滑板了,我想主人,我想去看主人……”
說變就變,宛如渣男。
薑宇好脾氣地笑了笑,“行啊,反正順路。”
說著車子一轉,奔向辦公大樓。
唐小糖乖巧地坐在副駕駛上,揪著粉嫩新鮮的小jiojio出神。
主人是什麼時候給糖修好jiojio的呢,是在糖睡著了之後嗎。
主人把糖抱到床上,在醺暖的燈光下,目光專注,輕柔小心地修補,連呼吸都輕地像一片蛛網,一點都沒有打擾到睡得香甜的小熊軟糖。
那一晚唐小糖睡得很不安穩,他夢見主人說不要他了,小小的糖大哭著追在主人身後,追著追著,就變成一個大大的男孩子,從身後一把抱住主人。
他抱著日思夜想,愛到骨子裡的那個人,哽咽著說,司先生,彆不要我。
我會努力變好,變成能和您並肩站在一起的人。
他在夢裡努力著,努力地拿獎學金,努力地熬夜做實驗,努力的治病救人,努力地拿到京市最好醫院的實習機會,努力想要成為更好的人。
偶然一次機會,司寒爵因為頭痛發作去醫院找年紀輕輕已經成了主任醫師的崔學長,但當時崔學長不在,他正好在走廊裡看到焦躁皺眉的司先生,於是小心翼翼地說可以先幫他看一下。
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司寒爵的頭痛,特助薑宇知道他學中醫,笑著打趣,西醫不管用,能用的醫療器械都看過了,腦部沒有陰影,沒有病變,隻能定性為心裡疾病。
中醫不是能按摩麼,說不定可以紓解一下。
唐小糖隻能看到自己纖白素淨的雙手,顫抖著,輕輕放在主人頭上。
略有些硬的頭發很不服帖,刺著掌心微癢,濃
密的發絲中間,有種驚人的溫熱。
是司先生啊。
唐小糖害羞地笑著,想要好好調戲一下主人。
記憶有些錯亂,夢裡的司寒爵似乎察覺他的惡作劇,轉身凝著他,大大的男孩子又變成半個巴掌大的小熊軟糖,主人手掌一合,就將小小的軟糖抓在掌心裡。
“小糖,又不聽話是不是。”
司寒爵眉眼含笑,用拇指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唐小糖躺在主人掌心裡咯咯笑著,突然說,“主人,你的頭疼不是心理疾病,可能是草藥毒素!”
像每一個做夢的人一樣,這個念頭是憑空出現的,像白紙上突然掉落的一滴墨,迅速占據了唐小糖所有的思緒。
他隱隱知道,那應該是一種罕見的草藥毒素,劑量輕微,就像是小孩子隨口亂吃東西,不小心咬了一口一樣。
雖然沒能致命,但損害了大腦神經,年隔日久,隨著身體的自我修複,隻剩下頭痛的後遺症。
頭疼和沉重的心裡負擔交替著,慢慢變成外人以為的躁鬱症。
但夢裡的主人聽了這話,似乎很不高興,丟下他轉身就走。
唐小糖哭著追在主人後麵,糯糯地懇求,主人彆不要糖。
追著追著,旁邊有人一推,唐小糖就掉進冰冷的池塘。
他好冷啊,衣服浸滿了水,沉沉地往下墜,水麵沒有光,大片的黑暗傾覆過來,將他吞沒。
水在皮膚上結成薄薄的冰殼,連心臟都凍住了似的。
……
如果不是顧鵬這件事,他可能永遠以為,這一切都隻會出現在夢裡。
他那麼小,從醒來就被主人嗬護著,怎麼會做這樣的噩夢。
“滴滴——”
一聲清脆的車鳴將唐小糖飄遠的思緒拉扯回來,他們已經到了公司大樓下,薑宇完全沒注意小熊軟糖在走神,將車子停好,就帶唐小糖去找boss。
司寒爵剛開完會,正在辦公室休息。
男人半闔著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尖夾著一根煙,麵無表情地打量著窗外的風景。
辦公室特意修了一麵落地窗,因為樓層高,視野格外寬闊,一眼望去,整個城市儘收眼底,天光破雲,映在眼底眉梢,軟蓬蓬的雲朵在藍天裡漂浮,不知為何,似乎都是一隻小熊的模樣。
像極了他的
小熊軟糖。
那一幅清亮的景色被揉碎了,碎星般聚在眉眼裡,仿佛有一隻白色的小熊,正調皮地在眸子裡向他奔跑而來。
司寒爵勾了勾唇,從唇間溢出的煙霧帶著煙草特有的香氣,緩緩飄出窗外,消散在水晶一樣的空氣裡。
空氣含著冷意,一絲甜味也沒有,沒有唐小糖在,辦公室格外空曠,沒有溫度。
要是他的小糖果在就好了。
他正在思念一顆玫瑰色的小糖果,蜂蜜一樣的滋味甜進心底,如果這顆被偏愛的小熊軟糖恰好出現在他麵前,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秒,隻是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