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剛剛一起吃完飯的薑宇費力地將不省人事的崔哲扶進酒店房間。
醫生身形瘦高,比他高了整整一頭,長手長腳壓在身上?,往下躺的那一刻薑宇實?在吃不住力,悶哼一聲被崔哲壓在身/下,一齊倒了下去。
薑宇的臉被壓在崔哲胸口,吸了一鼻子消毒水味。
“怎麼這?麼沉啊啊啊!”薑宇吐血道。
酒量又不行?,還一直要向他敬酒,一杯又一杯的,說不清是誰想灌醉誰,奈何薑宇征戰商場,在沒完沒了的應酬中鍛煉出一身奇高的酒量,連啤帶白的喝下去,崔哲那雙總是冷幽幽的眼睛開始泛紅發直,薑宇卻還無比清醒。
崔哲鬱悶道,“裡……裡怎麼就……怎麼嘖麼能喝……”
斯文敗類話都說不利索,眼神發飄,像條漂亮的靈緹一樣在薑宇側臉拱來拱去,一邊拱一邊煩躁地發問,“為什麼,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是大人啦小朋友!”薑宇頭皮發麻,西西弗斯推巨石一樣將崔哲從身上推了下去,抓狂地揪著頭發,“喝醉了可還行??!難道要我照顧你??”
崔哲聞言,清冷的眉眼瞬間咬住薑宇,目光幽綠,仿佛一頭餓慘了的野狼,冷酷道,“謝謝。”
崔哲伸手解開衣領兩顆扣子,露出削薄但充滿力量感的鎖骨,“先幫我倒杯冷水。”
薑宇哭笑不得。
冷水來了,崔哲十分專業地抿了小半口漱口,用最後的力氣從床上?探出頭來,吐到垃圾桶裡,“酸奶。”
酒店門口放著一排飲料酸奶礦泉水,其實解酒最好的是蜂蜜水,但是現在隻能退而求其次。
崔哲混沌灼燙的腦子隱約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平日裡極力在薑宇麵前維持的沉穩理性崩地渣都不剩。
天之驕子崔哲沒怎麼經受過?社會的毒打,在暗暗喜歡的人麵前出糗這?種事,堪稱毀滅性打擊。
他勉強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故作高冷的讓薑宇幫他拿東西,實?則手腳酸軟,動都動不了了。
薑宇本著照顧小孩的心態,急忙去衛生間絞了熱毛巾,並殷勤拿來酸奶,扶著崔哲讓他躺在自己大腿上,將熱毛巾敷在他額頭
上,酸奶盒上?麵一層塑料膜掀掉,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到崔哲唇邊。
崔哲的金邊眼鏡早就被扔到一邊,露出一雙微挑的鳳眼,因為近視,瞳孔格外清澈,映著頭頂的燈光,微微一瞥,眼珠定定?地落在薑宇臉上。
薑宇摸了摸他發燙的臉,“舒服點了嗎。”
崔哲乖巧點頭。
薑宇笑著將一勺摻了堅果的酸奶喂進他嘴裡,哄勸不太成熟的天之驕子說,“不能喝就少喝點,逞什麼能,喝多了能從我這?撈到什麼好處?”
他這?樣說話的時候,桃花眼彎彎地含著笑,與唐小糖的圓眼睛不同,薑宇的桃花眼彎下去的時候,眼尾總帶著那麼一點既狡猾又天真的神情,好像洞若觀火,又好像屁都不知道。
崔哲笑了起來,“撈到了。”
薑宇道,“撈到什麼了?”
崔哲用儘全身力氣抬起一根手指,戳了戳薑宇的臉,“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做手術的原因,崔哲的手指格外細長,骨節偏長,是一種看一眼就知道,這?雙手必定?是彈著鋼琴,勾著圖畫,精心嗬護出來的一雙手,若是在古代,或者執著劍,或者拈著花,挑著蕭,總之有種奇妙的風雅精致。
指腹柔軟的仿佛沒有紋理,冰冰涼涼的在薑宇臉上一抹,“薑……小宇哥……”
崔哲壯起膽子,“以後可以這?樣叫你嗎,不叫薑助,叫薑助多見外。”
薑宇樂道,“可以啊,有什麼不行?的。”
薑宇也是豪門出生,家中獨子,溫室裡泡大,少年時也是京城響當當的紈絝子弟,吆五喝六和兄弟們包整宿網咖那種,直到遇到司寒爵。說來也怪,司寒爵的生活在他看來簡直是罪惡的水深火熱,完全就是在挑戰他單純的世界觀底線,他追隨的學長猶如在黑暗沼澤裡長出的一隻毒蛇,千倍萬倍地將沼澤滋養出來的一身毒氣報複回去。
但萬萬沒想到跟了司寒爵這麼久,他竟然奇異地點亮了照和體諒彆人的善良技能。
初始創業的時候,他陪著司寒爵在外應酬,不是沒碰到過對他起歪心思的人,薑宇自己武力值不行?,遇到危險就叫學長,司寒爵總會護在他身前,將欺負他的人揍的頭破血流。
字麵意義
上?的頭破血流,司寒爵骨子裡暴戾,氣氛推到極致,見血更興奮,每次都要薑宇哭著喊著將他拖走才罷休。
事後,司寒爵一身的傷,都要薑宇學著料理。
司寒爵護著他,他忠心耿耿地陪著司寒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