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需要保密,有些事情不好解釋。
蘇斐英想起暴怒的斐玉女士,也覺得難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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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讚行為有沒有刺激到白燕玲蘇斐英暫且不知道,但無意,這小小的“手滑失誤”嚴重刺激到了斐玉女士。
斐玉女士深夜出現在蘇斐英公寓就進入狂暴狀態,她有很多意見,都不等蘇斐英辯駁,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凶暴、蠻橫、不講道理。
這徹底顛覆蘇斐英對斐玉的印象。
由於不理智,斐玉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火氣上頭她自己都不知道罵了些什麼。
然後,開始漫長的、正兒八經的、痛心疾首的說教。
對這些話,蘇斐英坐得端端正正地聽,至於她說了什麼,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知道。他腦子裡麵正在回想著網課的內容,並聯合創榮工作實踐試圖理解。
等斐玉女士說得口乾舌燥,火氣發泄的差不多,蘇斐英還貼心地遞上一杯白開水。
這時候,蘇斐英才解釋道:“媽你放心,你說的我都聽進去了。我不是對誰有意思,就是劇組常規配合炒作。如今電影電視劇上映前後都會製造CP,純打造話題度的東西,你就當樂子看!拍完了就會解綁!”
斐玉氣得腦門疼,“少編瞎話!你以為我不上網嗎?哪家不是演員跟演員炒cp,哪有金主跟演員湊一對的?!”
蘇斐英忽悠:“媽,你也看過劇本。這是真正的大女主電影,不涉及情愛,所以不適合炒劇內cp。網上原本再傳我跟白燕玲的緋聞,雖然是假的,但有熱度。為了賺錢捆綁cp也沒什麼,為電影犧牲不也應該嗎?”
斐玉信了一點,沒全信。她相信這是炒作,但不太相信兒子對漂亮女明星一點想法都沒有。
真要一點想法,一點衝動都沒有,她感覺該帶他去男科醫院看醫生!
不管兒子有沒有多餘的心思,他腦子還是很清醒,她確認這點就成。
“炒作CP,流量營銷什麼的終究是旁門左道。就算如今大部分團隊在用,你也不能隨大流,放棄正途。抓好影片質量才是根本。排片的問題,有爸媽在還需要擔心嗎?”斐玉換了個角度繼續說。
聽完解釋,她也冷靜下來,也就沒了那麼多罵的衝動與說教的欲望。
蘇斐英最近也成熟了不少,聽話、乖了許多,不再動不動就跟他們頂嘴。
那她也省省口水,不再哆嗦。
等送走了斐玉女士,蘇福生的電話又打進來。
他沒有批評蘇斐英,隻是提醒他注意點。
“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戀愛自由,感情也隨便。你想玩,我不攔著,但你要記住彆過火。千萬彆學其他人弄出什麼私生子。總有一天你要成家,不要讓你未來的妻子難堪。”
蘇福生這話說得比較好聽,直白的就是感情上隨便他跟隨鬼混,但娶回家的卻不能是這個圈裡人。
蘇斐英用敷衍斐玉的理由解釋後,和平地結束對話。
跟父母流量,比跟犯罪分子打交道還累。
那種被枷鎖套住,無法呼吸的感覺令人抓狂。
他好多次都是強行壓下怒火,沒有必要爭吵。
他的反抗還是得加把勁,要更快的學習,更多的實踐,爭取早日獨自立起來。
否則,催婚遲早變成逼婚。
早點建立了獨立於父母的關係網,早點擁有自己的財產,才能避免被父母管控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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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燕玲自然是看到蘇斐英的“手滑”,她想了一夜蘇斐英在玩什麼把戲,甚至找胖子作參考。
當然,胖子給的意見沒有卵用,最後還是她自己揣摩。
白燕玲確定蘇斐英在跟她過招。
加上最近蘇斐英在錢方麵又突然地變得不太好說話,不再是最開始胖子隨便哄一哄就簽字的狀態。
她綜合判斷,蘇斐英這是一麵示好,一麵打壓,軟硬兼施想逼她低頭。
白燕玲沒有生氣,沒有憋屈,反倒頗為得意。
這說明蘇斐英對她確實有意思,且很想得到她。
這對她有利,可以儘情地撈一把!
當然,她不會讓蘇斐英那麼快如願。
對男人而言,得不到的人才是最好的。女人,在這些“高玩”眼中被睡過之後就掉價了。
蘇斐英並不知道他一個點讚竟然讓白燕玲聯想了那麼多。
但看對方又跟他曖昧上,對方也開口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就知道他的目的達到。
他成功鞏固色令智昏的形象。
對於開口的一些不算太過大額的支出,尤其是給演員的片酬,都很慷慨。
電影還沒開拍,資金的三分之二就被規劃走了。
當然,片酬蘇斐英雖然答應,但暫時什麼都沒給,給付期限確定的是影片拍攝完畢。
很快,《平陽昭公主》開機。
更大額的花銷申請出現。
胖子、白燕玲開始肆無忌憚。
錢如流水一般花出去,落入已經被掌控的渠道中。
證據越來越多,線索越發的清晰。
宣布開機後一個星期,警方正式逮捕了胖子、白燕玲、劇組幾位流量偶像,也跟著被帶走接受調查。
同時落網的,還有幾個外國注冊,國人經營的特效、化妝公司的人。
以及胖子背後製毒、販毒團夥。
由這條線索,警方又抓到好幾個涉毒明星。
微博承受不住短時間陡增的流量,不停地卡頓,甚至出現短暫崩潰。
事發後第三天,警方發布官方通報,就此次偵破的影視圈重大犯罪案件作出說明。
白燕玲影後,涉嫌影視詐騙、洗黑錢、甚至製毒販毒,這讓所有喜歡她、不喜歡她的人都大跌眼鏡。
明明有著光明的前途,卻自毀前程。
明明有著最純真的外表,卻藏著人間最惡毒的心。
她騙了多少人?她給販毒的團夥洗錢,又禍害了多少不知道的百姓?
一夕之間,曾經捧著白燕玲的影迷轉頭痛罵,並進行譴責。
不過白燕玲都聽不到,她人被關押在看守所。
“我把你當豬養,沒想到,你才是獵人。”白燕玲靠著椅背,她麵無表情。“你才是那個最傑出的騙子,我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她後悔了,後悔沒有警覺,後悔沒有發現蘇斐英的偽裝。
蘇斐英說:“以後在牢裡,你好好改造吧。你的前半生毀了,後半生努力贖罪。”
他不知道為什麼白燕玲想見他,他對她沒什麼好說的。
“贖罪?我又有什麼錯!”白燕玲怒道,她深吸一口氣,平靜之後有道:“我走到這一步,也不是自願的……”
若非這些富二代無情無義,騙人騙心,她也不會相處這種報複的手段。
蘇斐英都不知道她的痛苦,憑什麼高高在上審判她?
她突然很想傾訴,傾訴自己的過去,述說遺忘多年的痛苦與委屈。
“把你的委屈留給律師吧,我沒興趣。他們會聽你的故事,至於你的故事會不會幫助你減刑,那就是律師的能力問題。但根據我的了解,你不如吐露更多信息,爭取立功有用。”蘇斐英很認真的給建議。
她不想知道白燕玲過去有多麼慘,這不影響現在的她罪無可赦。
她上輩子見過太多遭遇苦難命運淒慘的女孩子,即便心中有怨有恨,卻依舊堅強積極地生活。她也見過一念之差,行差踏錯的女孩,為她們當過辯護律師,她們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真心悔改後,最終再次沐浴在陽光下重新生活。她也見過窮凶極惡,死不悔改的女罪犯,她們不是死在刑場,就是死在更凶狠的罪犯手裡。
白燕玲過去如何?她還有未來嗎?是一個怎樣的未來?
蘇斐英並不關心,也不好奇。
他的目的,不過是送意圖損害他利益的人進監獄罷了。
他沒有必要了解罪犯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