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怕給三少夫人過了病氣,說不方便見人。”
月燈對甄氏客氣,但對鄭容錦卻是連一個眼神也未看過去。
她身為沈微慈身邊的貼身大丫頭,根本犯不著對一個側室有什麼好臉色。
即便她之前是自小在國公府長大的表姑娘,但現在不是了。
更何況她心思昭昭,她們幾個貼身丫頭能有不懂的?
況且她現在又帶著三少夫人過來,誰知道又安的什麼心。
甄氏倒是沒注意月燈沒對身邊的鄭容錦說話,隻是歎息一聲道:“弟妹的身子是弱了些,上回去了宴會一趟也病了。”
“隻是過病氣倒沒什麼,我倒是真擔心弟妹的身子。”
說著她看向月燈:“你再進去傳傳話,我們既來了,也陪著她說說話也好。”
月燈一猶豫,還是點點頭道:“那三少夫人先等等,奴婢先進去傳話。”
月燈一進去,鄭容錦就咬著唇畔看向甄氏:“看來夫人還生我的氣,不肯見我了。”
“要不我還是先回去吧,我不在這,夫人或許願意見三表嫂的。”
甄氏看向鄭容錦:“弟妹不是小氣的人,你彆想多了。”
內廳裡,月燈過去沈微慈跟前傳話,沈微慈眼神淡了淡,不過又與上回一樣的把戲罷了。
鄭容錦帶甄氏來,還能說什麼,大抵也是說管家的事。
她沒功夫聽那些,她也不在意現在管家不管家的,隻要宋老太太真能豁出去不管宋璋的臉麵,讓一個側室管家就是。
鄭容錦再親近,那也是外人,不是明媒正娶的妻。
將來的孩子更不可能是嫡子,宋老太太這樣重臉麵的,怎麼會真交給鄭容錦呢
。
要麼宋老太太一心要休了自己再娶一門,不然沈微慈在管家上是斷不可能聽宋老太太的。
沈微慈一隻手慢悠悠的翻看香譜,另一隻手用熟雞蛋敷著眼睛低聲道:“便說我還在榻上未整理儀容,不方便見。”
沈微慈如今已不想管她們會怎麼想。
月燈得了話,又出去傳話了。
甄氏聽了月燈的話也沒有多說什麼了,隻好帶著鄭容錦出去。
隻是到了下午的時候,甄氏卻一個人又來看沈微慈了。
好在沈微慈眼睛好了不少,隻有微微的紅,即便麵容上有一兩分的憔悴,但也正應了在病中,也說得過去。
甄氏被請進內小廳的時候,沈微慈正坐在明窗前的,正從桌上的小爐上端著小壺沏茶。
沈微慈今日一身降黃色白牡丹的對襟春衫,半高領子,領口處三處紅寶石細小對扣,是她這身素淨衣裳上唯一顯眼的顏色,富貴又低調,沉穩又端莊。
再配她流雲髻的素發,隻唯有一根銀簪,大寬袖下一隻翡翠鐲子,愈加是閒花淡香,如高山白玉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