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璋靜靜看著沈微慈的眼睛,又漫不經心的咧唇笑開。
那眉目與眼神中是張揚不羈的挑釁,劍眉朗目,看人炙熱又不屑。
沈微慈愣了愣,往後退了一步,
手指按在唇畔上:“怎麼跟個狗一樣的。”
她說著打算轉身去銅鏡前看看傷口大不大。
可是轉身的一瞬手腕卻被宋璋緊緊握住,宋璋眼裡含笑的看她:“就想逗逗你。”
“看你生氣。”
沈微慈一愣,又瞪他一眼,轉身去照鏡子。
宋璋卻拉住她,眼神深了深:“你這兩天好似對我冷淡了些。”
“是不是我有什麼沒做好?”
沈微慈知道她這些日是對宋璋冷淡了些。
因為她在他懷裡難受落淚的時候,他安慰後竟還想著床榻之間的事情。
她竟希望他能夠多溫柔的抱著她哄一哄,說一些更加溫柔的話。
但宋璋的性情從來都不是溫文爾雅的人,他連自己克製的話都能忽略,又怎麼會懂得照顧彆人的情緒?
在她愣神時,宋璋接過沈微慈按在唇上的帕子替她按著,力氣小心翼翼的很輕,聲音裡依舊帶著討好:“今早兒我醒來時我們中間再睡一人都睡得下,從前你不會這樣的。”
“我不明白我哪裡做的不好,你知道我最在意你的,即便我有做得不好的,能不能告訴我?”
沈微慈的眼簾一抬,她恍惚一下,告訴宋璋什麼。
告訴他她不喜歡他那雙總是帶著欲望看她的眼睛麼,告訴他夜裡她想與他下一會兒棋,或是說一些話,而不是三兩句話後就被他拉著往床榻上走麼。
之前有一日沈微慈特意夜裡在小桌上擺了棋盤等著宋璋回來,他卻連一顆子都不願下,拉著她去看她練劍舞劍花。
回來時滿身大汗,沐浴後再無彆的心情,炙熱的氣息包裹住她,叫她不能有彆的心思。
沈微慈細想她與宋璋成親以來的種種,溫柔小意,圍爐煮茶,月下納涼,欣賞作畫,從來不曾有過。
他是炙熱的,眼神霸道,不管不顧,從來心裡想的便要做。
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身邊有沒有人。
其實她已經漸漸習慣他了,喜歡他靠在身邊的氣息。
宋璋看沈微慈失神,不悅的眉頭已皺起,彎腰湊近,呼吸灑下,兩人四目相對,鼻尖緊挨,宋璋看著沈微慈的眼睛:“瞧著我也能走神?”
沈微慈一啞,一股腦兒將心裡話說出來了,又抬頭看著宋璋說真心話:“我想夜裡多於夫君說說話,可以麼。”
“彆一上塌就……”
宋璋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問:“說什麼話?”
沈微慈看了宋璋一眼:“都行。”
宋璋難得茫然的愣了愣,又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接著他彎腰捧著沈微慈的臉認真看她:“晚上我陪你多說話,陪你下棋,陪你看畫,但你得對我熱情些。”
“誰家日子過成我們這樣?夜裡抱著,第二天人就跑遠了。”
沈微慈看著宋璋的眼睛含笑應了一聲,宋璋才鬆口氣,抱著人去貴妃榻上叫人拿藥來,他給她擦藥。
沈微慈坐在宋璋的腿上,眸子看向宋璋心疼又小心的給她唇畔上的傷口上藥,耳邊是他沙啞的聲音:“這回是我咬了你,晚上我給你咬回來。”
說罷他曖昧的看向她眼睛:“咬哪兒都行。”
沈微慈怔怔對上宋璋的眼神,他從來是如此的。
有情緒的那一刻便會不管不顧,當他溫和下來時,也會說一些低三下四的話。
她踢他一腳:“好好說話。”
宋璋就是咧嘴一笑。
唇畔上微涼的藥膏上完,沈微慈才道:“這會兒該快些了。”
“先去老太太那兒問了安,就該回建安侯府郡主娘娘那兒了。”
“早收拾些,鄭姨娘還在外頭等著的,不然該晚了。”
宋璋抱著沈微慈站起來,滿眼不在意:“她等著便等著,又有什麼要緊的?”
說著他才牽著沈微慈去妝台看著她梳妝,等著待會給沈微慈描眉。
這是他從身邊人聽來的夫妻之間的親密,聽說對增進感情十分有用,但凡他得了空,必然不會忘了替沈微慈描眉的。
全然忘了等在外頭的鄭容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