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的看著淩霄那張看不清的臉:“你說劫走夫人的是世子?”
淩霄彎腰將碎了的琉璃燈撿起來,拿出火折子點了火,又放回到月燈手上:“不然呢?”
“誰那麼大膽子敢在建安侯府劫人?”
說罷他映著燭光抬眼看向被嚇得臉色慘白的月燈:“再說了,你當我這暗衛吃素的?能在眼皮子底下讓人被劫走。”
在重新亮起的燭光中,月燈看清了淩霄的臉,旁邊的禾夏也鬆了一大口氣,抹著淚:“真真嚇死人了。”
淩霄站起來,抬起手腕看著手背上的牙印,又看向月燈:“真是往死裡咬,我的手要拿不了劍了,我得找你算賬。”
月燈湊過去看,紅色的牙印,還冒出了血。
她愣了愣,忙掏出帕子去給淩霄包紮,還不忘抬頭問他:“世子將夫人帶去哪兒了?”
“真真嚇人,我家夫人膽子可小的。”
淩霄看著月燈看過來的眼神擔驚受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下:“我家將軍心裡有數,你彆操心。”
說著他看著自己的手在月燈的手上被她仔細包紮著,又低聲道:“我先帶你們出去。”
月燈就又問:“去哪兒?”
淩霄笑:“去了就知道了。”
說著他微微低頭看著月燈:“不過你小時候沒磨過牙?怎麼咬人這麼厲害?”
月燈一懵:“小時候要磨牙?”
淩霄挑眉,一本正經道:“小時候都要磨牙,你沒磨過麼?嘴裡含著石頭磨,磨的又光又平。”
淩霄本就是俊朗溫和的相貌,一本正經說話格外叫人信服,況且也不敢想他這樣的人會說玩笑話。
月燈呆住了,真沒聽過。
她側頭看向旁邊的禾夏:“真有這種事?你磨過牙麼?”
禾夏捂唇笑:“淩霄大哥逗你呢。”
月燈的臉氣的一紅,往淩霄身上打去一拳,憋紅了臉:“往後我可不理你了,也彆想在這兒打聽世子的心情,更不會給你補衣裳了!!!”
淩霄咧唇笑,任由月燈打過來,等她打累了才走在前頭帶路。
這頭沈微慈被人捂著唇走喊不出來,腳上用力踢也不成,夜色裡也看不清,結果眼睛上還被蒙了黑布,她心底裡發沉,暗想著莫不是沈彥禮來報仇的。
越發大力掙紮起來。
她感覺到自己被那人扛在肩上,雙手被他剪在身後,耳邊是呼嘯的風,不由用力咬上那人的肩膀。
隻聽一聲悶哼,接著臀部被他拍了一下,假聲傳來:“聽話。”
“乖乖的彆鬨。”
沈微慈的臉龐一下子漲紅起來,忽然又覺得這聲音怎麼還有點熟悉。
味道也熟悉的很。
剛才她被恐懼占據了思緒,竟然忘了這熟悉的味道。
她咬牙切齒:“宋璋……”
“你給我放下來。”
宋璋低笑,俯在沈微慈耳邊咬耳朵:“刺激不?”
沈微慈想罵人,眼睛被蒙住她看不清,耳邊的風越來越快,身子被宋璋抱在懷裡,她坐在他身前被他按在懷裡騎在馬上,好在周遭安靜,不然她是沒什麼臉了。
等到終於停下來,她還來不及開口,要叫宋璋鬆了她的手,卻忽然又被扛了起來。
她感覺身上披了一件厚實的披風,手上的束縛鬆開,她一把扯下眼睛上的黑布想要生氣時,卻一抬頭看到高懸的月光,遠處是絢麗的煙花。
涼風吹過來,她再一低頭,輕叫一聲,緊緊捏緊了身邊宋璋的手臂。
原來宋璋竟然將她帶到了屋頂上!
他還細心的
將披風上的帽子給沈微慈戴上,怕她被風吹了,又湊過來討賞似的問:“驚喜麼?喜歡麼?”
沈微慈看著宋璋那一雙熠熠眸子,實是不想辜負他這一番彆出心裁,違心的點頭:“的確驚喜的。”
又瞧著人問:“隻是我們是怎麼上來了?你真會飛簷走壁?”
“直接從下頭用力蹬上來的?”
宋璋覺得好笑:“爺有那功夫?,一個人倒是能,帶著你呢,你又不輕……”
“抱著你爬梯子上來的。”
沈微慈實在覺得自己多問。
也更不想去想宋璋抱著自己還努力爬梯子的樣子。
又一陣涼風吹來,煙花映亮天際,她緊緊靠在宋璋身邊,心裡亦有一種感動。
宋璋對她的心意,其實從來都是很認真的。
她正想與他說兩句溫情的話,兩人坐在簷上觀月,何嘗不是一件雅事呢。
隻是頭才一側過去,卻發現宋璋晦澀的眼睛正看著她,薄唇裡吐出一句話來:“微慈,我真真喜歡你。”
沈微慈心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唇畔就被宋璋吻住,緊接著他身子壓下來,黑眸看著她:“我還沒試過在屋頂上親你,你叫我多親親好不好?”
沈微慈隻覺自己再多的話已說不出口了,這人腦子裡從來沒有含蓄。
雖說這裡方圓沒人,但哪個下人頭一抬怎麼辦。
他不害臊,她也要臉麵的。
她自然無情的拒絕,宋璋卻如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又哄又要的親上去,瓦片被她的動作弄得落下去幾塊。
沈微慈膽戰心驚的,既怕被這沒分寸的人弄得滾下去,又怕聲音動靜引來人看見。
宋璋反是嫌棄她不專心,不滿意的道:“怎麼每回親你都不好好回應我?”
沈微慈緊張的扯著宋璋的衣襟,小臉微白:“要不我們換一個地方?”
宋璋一愣:“不看煙花了?”
“得放半個時辰呢。”
“上回我見你看煙花喜歡,特意給你準備的。”
沈微慈將臉埋在宋璋懷裡,小聲道:“有點冷……”
宋璋這才後知後覺的抱著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