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閉眼回味一下,才低低道:“應該是刺痛,卻不似針紮一般的刺痛,像是心口忽然缺了一塊,痛得渾身無力,幾乎快要疼死過去。”
那股疼實在太過於猛烈,痛意堪比身體被撕裂,讓她直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悸。
吳府醫聽罷沈微慈的話,便道:“尋常胸痛,多是固定痛處的,一般是暴怒勞累後瘀血在心,或是積鬱積勞導致,隻要活血通脈便能止痛化解。”
說著吳府醫皺眉看向沈微慈:“夫人最近可有勞累或是情緒大動?”
沈微慈搖頭,她近來心態平和,因著有身孕,萬事都小心翼翼,就連賬目多也叫賬房的來看,她再過一遍。
國公府內外的事情,譚嬤嬤幫她處理一些,她尋常隻見見管事,分處理國公府的一些事。
宋國公府每處都有分工,即便她絲毫不過問,按照以往慣例,也能運行些日子。
吳府醫便道:“那許是夫人近來懷了身孕,身體情緒有些變化,再靜養些日子看看,看還會不會胸痛。”
沈微慈看吳府醫也說不出什麼來,心下一緊,又點點頭,問:“孩子有沒有事?”
吳府醫忙道:“夫人放心,並沒有傷到孩子。”
沈微慈放了心,擺手讓他先出去。
吳府醫走後,月燈剛想要開口,就聽沈微慈細弱的聲音:“月燈,去重新拿一身裡衣我換上。”
說著她又看向禾夏擔憂的眼神:“先彆擔心,估摸著也是我前些夜看書的晚了。”
禾夏紅了眼眶點頭,又道:“剛才夫人暈過去了,嚇死我們了。”
沈微慈知道自己是被疼暈過去的,她手指落在小腹上,心裡卻惴惴不安。
她從來沒有心疼的病症,今天的疼蹊蹺又突然。
重新換了裡衣後不久,淩霄又帶了太醫進來。
隔著床帳讓太醫來把脈,說辭也與剛才吳府醫說的沒什麼兩樣。
脈象都一切正常。
沈微慈疲累地撐著手,聽著簾子外恭敬的聲音:“夫人要是不放心,下官可以開一些解鬱化瘀的藥,或是給夫人施針除瘀血。”
她沉默地聽著,垂眸看著落在自己月白袖口上的發絲,許久後才啞聲道:“對肚子裡的孩子有影響麼?”
簾子外的太醫便連忙道:“夫人放心,絕不會傷到孩子。”
孱弱無力的聲音響起:“月燈,去跟著太醫開藥方吧。”
月燈應了一聲,連忙帶著太醫出去開藥方。
屋內的聲音漸漸變得冷清安靜,沈微慈依舊撐著頭,外頭禾夏擔憂的聲音傳來,她卻沒什麼心思說話,隻是低低歎息了一聲,問:“什麼時辰了?”
禾夏連忙回話:“剛過了申正了。”
才是申正,時辰還早。
沈微慈鬆開捏在胸口上的手指,靠在了身後的大軟枕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