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搖頭。
她知道寫的越多,情緒就越深。
她不想讓宋璋擔憂她,不想讓他心裡更不好受。
李容山最後看了沈微慈一眼,點點頭,站了起來。
他往外頭走去,卻又在走至隔斷處卻鬼使神差的頓住了步子,側頭往沈微慈身上看了一眼。
她沒抬頭,手上捧著茶盞,一如剛才一樣,依舊看著地毯出神。
隻是那滿頭青絲鬆了大半,與她那身煙粉白玉蘭綢緞一起,一如海棠鋪秀。
他僅僅停頓了一瞬,又走了出去。
這封信很快被送去了宋璋的手上。
彼時宋璋正與皇帝身邊新提拔上來的近臣一起審理三皇子反叛的事情。
按著罪行官職懲治,逼他們說出同夥。
宋璋拿到信,轉身走出去了狹長昏暗的牢獄,隔絕了身後淒慘的叫喊。
他坐在刑房供休憩的側堂,靠著簡陋的椅子,拆開了手上的信。
信紙上的字跡十分熟悉,短短的幾字,卻看得宋璋呼吸一滯。
他將信紙捏緊在手上,臉上是隱忍的神情。
身後的鳴鶴又適時的開口:“這兩天暗衛都緊緊盯著明王府的,今日明王殿……”
說到一半,鳴鶴又忽然頓住了口,又壓低了聲音改口道:“今日太子殿下才四更天就入宮在皇帝身邊侍奉了,喂藥,擦臉,淨手,奉茶,全都是親力親為。”
“到了五更過後,前堂的奏折送來,太子殿下也沒有批閱,而是坐在皇帝身邊一封一封交給皇帝定奪。”
說罷鳴鶴歎道:“太子殿下這中庸隱忍之道,倒是哄的皇帝十分開心。”
“本來皇帝是因為身體在大悲寺受了驚嚇,又染風寒力不從心,不得已讓太子殿下暫時接管,現在太
子殿下這番姿態,我看皇帝如今對太子殿下的態度越發好了。”
說著鳴鶴看向宋璋:“將軍說要不要做些什麼,讓皇帝對太子殿下改觀?”
宋璋看了他一眼,隻問:“他什麼時候出的宮,又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
現在宋璋還不想和李容山撕破臉,他要緊的是要知道李容山將沈微慈藏在了哪兒。
在等玉林捎信回來之前,他得先穩住李容山。
李容山這人小心謹慎的很,一點點不對,他可能就會察覺。
又或許,他為自己不止留了一條路。
鳴鶴這才又回到正話上:“明王殿下在下午侍奉完皇帝午睡後,又在隔壁偏殿見了求見的大臣,都是當著皇帝身邊的人的麵見的。”
“下午約莫申正的時候才出的宮。”
“出宮後先去了酒樓,獨自一人的,呆了一個時辰後又去了另一處酒樓呆了半個時辰,才回的明王府。”
“接著沒多久,信就送了出來。”
說著鳴鶴將一張紙放在宋璋的手上:“這是明王殿下去過的地方,都是獨自去的,或許也是怕皇帝猜忌,拜訪的人倒不少,但私底下一個人也不見。”
宋璋低頭看著紙上的名字,手指點在扶手上,眼神裡是難以琢磨的神色。
這兩處酒樓都是再尋常不過的酒樓,在京城幾乎排不上名頭。
宋璋思索良久,讓人先去查查這兩座酒樓背後的老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