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有人打探你們來路,我跟了半日,可不得了。”聶焉驪坐下,又打量林熠幾眼,“跟他接應的,一頭是個叫江悔的人,一頭是塞外白達旦部的人。”
聶焉驪抱著手臂看了看蕭桓,又看了看林熠:“你們是不是惹上什麼探子了?這可不好玩。”
林熠和蕭桓對視一眼,電光火石間,似乎一切都串了起來。
當年費令雪被抓去當人質,幕後定有江悔參與,他以此事間離了費令雪和曲樓蘭的關係。
之後,江悔大概以費令雪為餌,逼迫曲樓蘭離開軍中,繼而使他失蹤至今,又以此為要挾,控製了費令雪。
曲樓蘭若活著,必然是被江悔藏在什麼地方。
曲樓蘭撿回他的時候、費令雪收留他的時候,怎會料到這麼一天?
江悔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人接應據點在哪?”蕭桓問。
聶焉驪似乎來了興致:“說來也巧,就在鸞金樓,笙柳姑娘樓下。”
“曲樓蘭難道就被關在鸞金樓?”林熠蹙眉,“會不會在白達旦部?”
蕭桓搖搖頭:“江悔若長期用蠱控製他,便不能離這麼遠。”
“先去鸞金樓找曲樓蘭的下落。”蕭桓說。
屋外已入夜,鸞金樓是遂州城最大的酒肆兼青樓,很配得上這名號,整座建築由四片燈火輝煌的樓闕連接而成,夜幕之下,笙歌四起,錦玉滿樓,衣冠富貴談笑不絕,恰如飛鸞金鍍。
“阮尋,這鸞金樓也算是你們家的產業。”聶焉驪笑裡透著惡作劇的意味。
蕭桓看了看這位真正的阮家大少,不大想理他,跟林熠說:“鸞金樓在各地有分號,這處掛的牌子不同,已經被人買走,眼下不是阮氏經營。”
三人便作尋歡客,邁進了鸞金樓。
老鴇立即迎上來
,一眾佳人亦擁了過來,聶焉驪抬手擋了擋:“我找笙柳姑娘。”
“哎呦公子,笙柳可等了您一天。”
老鴇認得聶焉驪,便不多擾他,又看向他身後的蕭桓和林熠,一時覺得鸞金樓幾位絕色都配不上伺候這三人。
聶焉驪笑吟吟說:“我們談點事,先彆送人來了。”
三樓房內,布置得清幽典雅,笙柳笑迎上來,她一身淡紫春衫,清麗動人,好奇地打量了蕭桓和林熠。
“帶了朋友?”笙柳望著聶焉驪的神情顯然帶著癡慕。
聶焉驪一笑,將她鬢邊一縷青絲彆到耳後:“來談點事。”
笙柳臉頰微紅,十分得體地說:“需我回避麼?”
林熠擺擺手,笑嘻嘻問:“姐姐,這鸞金樓裡可有能長年藏人的地方?”
笙柳覺得這問題有些奇怪,但還是認真想了想:“鸞金樓有四座樓闕,每天不同客人來往,也沒聽說過長期包場子的……楓庭!楓庭是大管事他們辦事的地方,也有貯存貴重物品的倉房。”
笙柳引著三人,從樓後小門到鸞金樓內院,繞到楓庭附近。
這裡僻靜一些,夜裡也沒點幾盞燈,隻偶爾有客人散步經過。
聶焉驪讓他們等在原處,閃身躍上楓庭牆瓦,前去探路。
半刻鐘後,聶焉驪回來,低聲道:“沒幾個人守著,我抓了一個打聽,倉房旁小樓長期有人守著,每三天換一次人手,都說的是白達旦部語言,定期進出送藥物。”
林熠想,聶焉驪是怎麼“打聽”,才能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逼問出這些話。
“這座鸞金樓看來是被他們買下的,江悔很快就會起疑,須得儘快動手。”林熠說,“但費令雪還在江悔手裡。”
聶焉驪想了想:“我去搶費令雪,你進去找曲樓蘭,笙柳和……阮尋直接去楓庭內,就說找大管事談事情。”
聶焉驪頓時覺得自己很不容易,身份借給蕭桓,還得處處注意不說漏嘴。
笙柳十分懂事,見他們這架勢,也不多問,隻低聲應道:“是,公子。”
林熠從前也知道飲春劍,聶焉驪自是功夫一流的,便點點頭:“好。”
隻是有些擔心蕭桓:“要麼……”
“放心吧,他沒什麼應付不了的。”聶焉驪衝林熠眨眨眼。
幾人分頭行動,林熠直奔楓庭內的小樓而去,黑暗裡從簷上輕躍而下,眼疾手快放倒了守衛。
他悄無聲息打開門,屋內卻隻有一盞燈燭,卻沒見那些定期進來值守的人。
林熠思索片刻,在房內摸索著,找到一處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