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正中央,立一座高大的塑像。
塑像刻著的,像是一個人。隻是這個人,敞開著衣裳,半個胸膛都露在外麵,腰間僅由一根約二指寬的腰帶係著。
整座雕像,透露著一種不太正經的意味。
寧雪蘅隻打量一瞬,就收回了目光。
這座廣場,在她之前的夢境中,也有些印象。
寧雪蘅四處打量著廣場上的構造,想找出那件可以改變資質與根基的寶物。
寧雪蘅在打量周遭環境時,風蓮初亦在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看其構造,應是上古時期保留下來的宗門遺址。
風蓮初以神識探出,瞬間將整個廣場,甚至是遠處連綿的雪山都籠罩在內,其中情況一覽無遺。
遠處,寧雪蘅伸手摸到那根形狀有些奇怪的樹枝,不知怎麼的,指腹竟然被劃破了一道細小的傷口。
她沒在意,隻是略搖了搖頭,以指尖相觸,抹去了血跡,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根樹枝。
這根樹枝,會是那件寶物?
寧雪蘅心中有些不信,但在她夢境之中所顯示的,她與風蓮初在這地下雪宮中尋到的,就隻有這根樹枝。
風蓮初注意到寧雪蘅那邊許久沒有動靜,心裡起了疑,走過去喊道:“蘅蘅?”
同時,他伸手搭上了寧雪蘅的肩。
發現此刻的情況不太對後,風蓮初走近了,才發現寧雪蘅蹲在地上,眼睛微閉,眉頭緊鎖著,麵色還帶著不正常的紅。
“蘅蘅?”風蓮初給寧雪蘅搭脈之後,目光落到了寧雪蘅腳邊那根樹枝,伸手欲拾起來,被寧雪蘅一把抓住手腕。
“彆碰它,有問題。”寧雪蘅驀地睜眼,眼底微有些紅,聲音略有些喑啞,比平時的聲音更低。
聽寧雪蘅這樣說,風蓮初收回手,指尖搭在她手腕上,為她輸入靈力。
寧雪蘅覺得體內似有一陣火,緩緩蔓延而上,帶著一種莫名的感覺。
在恍惚中,她似乎聽到半空中傳來一聲嗤笑聲,還伴隨著一驚一乍、像鳥雀嘰嘰喳喳的聲音——
“彆忍,彆忍,好歹給合歡樹一個麵子唄。”
彆忍?彆忍!
忍什麼?
寧雪蘅眼中帶著迷蒙,似有繾綣水光。
她慢慢靠近,反手握住風蓮初的手,用力一拉,仰頭吻了上去。
觸感,略顯冰涼。
她已經看不清風蓮初臉上的神情,腦子裡那根弦瞬間崩潰。
舌尖,輕挑探入。
氣息交纏間,她本能地迎合著。
隻是,當寧雪蘅指尖勾住風蓮初腰間係著的腰帶時,腦子裡突然炸響起一陣聲音。
“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
寧雪蘅往後退了一步。
她身後是冰冷的湖水,風蓮初伸手拉了她一把,卻被她掙脫開。
她一下子墜落進去,冰涼的湖水瞬間將她包裹。
身體裡炙熱的感覺,瞬間冷了下去。
原本夢境中在凝雪境時,那些還有些模糊的細節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凝雪境中,在這地下雪宮裡,她和風蓮初一共待了三日三夜。
她所中合歡樹的毒,需要用男女之事來解決。
也就是這一次之後,她有了風蓮初的孩子——未來會被沈蘅奪走、進行捧殺式培養的孩子,風菡。
在這之前,自下界定情之後,她與風蓮初不是沒有過親密舉動。
隻是,這個合歡的毒,讓她和風蓮初越過了最大的防線。
寧雪蘅在湖裡待了一瞬間,冷靜下來。察覺到風蓮初想要下來救她時,她驀地從湖中浮了上去。
靠近岸邊時,寧雪蘅沒去抓住風蓮初向她伸來的手,而是以雙手撐在了岸邊,指尖陷進了雪地裡。
“我想冷靜冷靜。”寧雪蘅垂眸,躲開了風蓮初的注視,開口道。
風蓮初聞言,眸光暗沉,指尖微動,隨後收回了手,便道:“我陪你。”
依靠冰冷的湖水來緩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才不到一會兒,寧雪蘅就感覺到那麼一種難以抑製難以抑製的火,再度湧了上來,使得她輕吟了聲。
指尖卻更加用力,陷進了雪地裡。
寧雪蘅在恍惚之中,感覺到自己的指甲似乎因為過度用力,而橫劈斷開一部分。
有點兒痛。
是很痛的那種痛。
“沒用的,不來個三日三夜,怎麼能夠解決問題呢?”
寧雪蘅又聽到那樣一道聲音,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
可那道聲音依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你有沒有聽到一個很討厭討厭的聲音在說話啊?”寧雪蘅迷迷糊糊之間,向風蓮初問道。
風蓮初沉默了一瞬,明白了什麼,他伸手握住寧雪蘅雙肩,不顧她的掙紮,將她帶出了冰湖。
在冰湖裡泡久了,剛一接觸寒冷微風,寧雪蘅被凍得瑟瑟發抖,可身體裡麵又帶著一種火般。
風蓮初從儲物空間取出一件披風,將寧雪蘅包裹起來之後,低頭在她唇上吻了吻,低聲道:“我明白了。”
寧雪蘅才感覺自己整個人跌入風蓮初懷中,忍不住蹭了蹭,又立馬僵住。
而風蓮初已經放開了她,轉身喚出長劍,朝著廣場上那座雕塑,一劍劈去。
“出來。”
風蓮初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