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鳶神色微凝。
那大概是一根人骨頭。
她忍不住無聲的輕嘶了下,唇角壓平著,抬眸望向沈容修。
這個村裡的人,果然有些問題。
老年人與幼少年人尚且還看不出什麼問題來,而這個駕車的男人卻一定是有問題的。
傅若鳶心想著,伸手撥了撥那堆枯草,將那根骨頭又掩埋在暗處,不見天光。
身邊藏著根人的骨頭,她忍不住後背一寒。
“林叔,這蓮花村的名字來由,是因為村裡有種著蓮花嗎?”傅若鳶看了沈容修一眼,才壓平了聲音,平靜的問道。
林叔駕著車,沒回頭,頗為耐心的解釋了一句:“村後頭有一片水域,一到夏天,裡麵就開滿大朵大朵的蓮花,等成熟之後,我們村裡人還會去取蓮子來吃。”
傅若鳶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啊。”
什麼樣的村子會沒有村碑這樣的標誌性物件呢?
一是被除名的村落,二則是這個村落根本不該合法存在。
傅若鳶從前在京城之外摸爬打滾過,甚至上過山寨做事,對於這種遊走於皇朝政策之外的東西,有一定的了解。
她莫名覺得這個村,該和之前秋獵場中遇襲的事情有些關係。
那一場爆炸說來就來,秋獵場那一片水域被炸開,她和沈容修順著水勢才飄到了這個所謂的“蓮花村”附近來。
這個“蓮花村”中,留居村中的村民以老年人與幼少年人居多,其他那些青壯年去哪兒了?
傅若鳶仔細一想,便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進了這個“蓮花村”的外人,可能就再也沒能夠走出去過。
會有人在半途下死手。
那根人的骨頭,便是最好的證明。
傅若鳶能夠想到的,她相信沈容修也一定能夠想到。
正當她思考著時,林叔駕駛的木板車再一次顛著,像是失控一般,朝著旁邊的樹乾撞去。
身旁的沈容修身形微動,傅若鳶才往旁邊一跳,隻聽見“砰”的一聲,木板車便撞上了樹乾。
煙塵四起。
煙塵之中,她還聽見那樣一聲馬的嘶鳴聲。
沈容修已經同那個林叔打了起來。
那個林叔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手臂長度的砍刀,朝著沈容修砍去。
“刺啦!”
混亂之中,傅若鳶插不上手,卻聽見一聲“刺啦”的聲響,像是利器割破血肉的聲音。
打鬥的兩人分開一瞬,她定睛望去,發現是林叔捂住了自己右手臂,有鮮血從他捂住的位置處湧了出來。
沈容修指尖貼著一片如薄翼一般的刀片。
傅若鳶微怔之下,才更覺得驚訝。
她記得自己那天摸遍了沈容修全身上下的衣物,可她也沒摸出來沈容修身上藏著的那片刀片。
沈容修把這片刀片藏得很深啊。
傅若鳶心裡感慨了一句,那方戰局便已經分出了勝負。
儘管那個林叔把他手中的大刀揮舞得威風凜凜的,但依舊抵不過沈容修的身手。
像沈容修這樣的全才,武學天分極高,又怎麼會是夢境中那個體弱多病的人呢?
傅若鳶心裡掠過這個念頭,邁步跑了過去,同沈容修一起製服林叔。
她撿起了那把被沈容修打落在地上的大刀,在手中比劃了兩下,落到了那個林叔的脖頸上。
“接下來……”傅若鳶轉眸望了望已經快散架的木板車,那匹馬立在不遠處,正悠閒的吃著超。
傅若鳶看了看情況,頓了下,看向沈容修,問道:“你會修那木板車嗎?”
她沒做期待,就算沈容修再能乾,大概對於修車木工這樣的技能應該不太熟練吧。
當沈容修點頭時,傅若鳶終於忍不住吃驚的瞪圓了眼睛,道:“竟然真的會啊?”
這究竟是個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