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所有能燒的乾樹枝全沒了。
小火堆的火勢漸漸也小了。
蒙羔:“!!!”
彆熄滅呀,他還冷的慌呢。
伴隨著外麵越來越大的雨聲,小火堆終於發出最後一絲熱量,化成了滿地的灰燼。
恰巧這時,冷風吹了進來。
一隻凍得哆哆嗦嗦的小羊羔陷入了絕望的沉思。
直到天黑,大雨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山洞裡已經倒灌進來了不少水,猶如水漫金山,蒙羔胖乎乎的小腳丫被雨水浸得透心涼。
他想,他必須要去找羊媽媽們取暖了。
村裡的羊圈有兩個,一個是平時呆的露天的簡易籬笆牆,另一個就豪華多了,是用紅色磚瓦砌的,修的相當不錯。
隻有下雨天時,曲老頭才會趕著羊群提前進去躲雨。
關於這一點,經常去羊圈晃悠的蒙羔再清楚不過了。
說去就去!
他從空間裡拿出小破碗,裡麵的羊奶早上就被喝完了,小破碗直接倒扣在了自己腦袋上,這樣好歹能幫著擋點雨,免得被雨水澆的透心涼。
事實上,除了被小破碗擋住的小卷毛,蒙羔確實被雨水澆了個透心涼……
全身濕透了的小男孩冷得嘴唇發白,哆嗦著身子,借著夜色掩護,急匆匆躲進了豪華版磚瓦房羊圈。
“嗚,羊媽媽,我好冷啊……”
蒙羔收了小破碗,一進羊圈,羊們全部湧了上來,集體憐愛地把他擠到了最乾淨的小角落。
暖呼呼的羊毛圍著他,羊們身上溫熱的體溫慢慢傳遞過來,他又冷又餓,在這樣溫暖的環境下,很快就睡著了。
到了半夜,蒙羔開始發燒了。
他睡得沉,臉蛋漸漸燒的通紅,難受地癟著嘴,可憐巴巴地靠著母羊掉眼淚。
他大概知道自己生病了,但是被高熱折磨地意識迷迷糊糊,眼皮沉重,怎麼也醒不來。
他做夢了。
夢裡的場景很陌生。
在夢裡,他好像已經是個大人了。他在古舊泛黃的城市裡迷茫轉悠,灰撲撲的牆壁,狹窄的街道,灰色城牆上噴了一句紅色油漆標語——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夢裡的蒙羔,最後目不轉睛盯著一個新開業的西式蛋糕店。
蛋糕店在做免費試吃活動,門前的氣氛異常熱鬨。他猶豫了下,跑過去排隊,厚著臉皮把各種小蛋糕都嘗了一塊……
小蛋糕真好吃,他想。
“小同誌,這是你第幾次來了?”蛋糕店的女店員無語道。這幾天,她都快認熟這位長得及其好看的小少年了。
“我……我第一次來!”蒙羔聽到自己這麼說。
女店員頗為無奈,正準備說些什麼,蒙羔的肩膀就被人輕拍了一下。
蒙羔轉頭,看見了一個眉眼冷峻的男人,抿著薄唇,正皺緊了眉看著他。
那一刹那,蒙羔說不清心裡沉重的感覺。好像忽然下了雨,春雨連綿,眨眼間帶來了希望和綠意。
眼眸控製不住濕潤。
女店員說話磕磕巴巴:“老板,您怎麼來了?”
男人看了眼蒙羔,抬頭衝著店員道:“給我兩盒小蛋糕,小麵包和那個進口的巧克力也拿過來。”
“哦哦,好!”女店員手忙腳亂。
男人把小蛋糕小麵包巧克力一股腦塞到蒙羔手裡,皺眉道:“都給你吃,彆在門口晃悠了。”
到這裡,夢境戛然而止,畫麵陡然變成一片血紅。
男人也消失了。
現實裡的小羊羔掙紮著不肯醒,“不要,不要,嗚,嗚,你彆走……”
現在的他還是一隻幼崽,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不知道這個永遠禁錮著他的時空對他的惡意有多麼可怕。
他本能地眷戀著那個男人的身影。
他淋了雨,生病了。
他在發燒,燒的很嚴重,在夢裡哭的越來越大聲。
大半夜,曲老頭披了件外衣,提著煤油燈,大著膽子走進羊圈查探哭聲的來源——猛然就看見了被羊群圍在中間緊閉著眼睛大聲哭嚎的小男孩。
煤油燈啪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我快哭了|-|
第二次失誤開文,晉江的存稿係統是真不靠譜!我都忘記這存稿時間設成哪年哪月了,算了,擼起袖子加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