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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命一族,歸於祗王泠呀。
那身為神命一族能夠使用「邪眼」的神命正宗呢,他的立場又如何?
本來就懷疑學校內、高層中有和詛咒之間有所勾連的五條悟聽得相當認真,快速思考著由此帶來的各種問題。
“不,神命正宗並沒有所謂的家族,”歌姬是神命正宗的帶隊老師,自然對這個野生咒術師的資料相當清楚,“不僅沒有家族,過去的他連朋友都幾乎是沒有的,因為咒術師的特殊性,他和普通人的距離感非常強,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京都校的邀請。”
就像是身為老師的五條悟輕易不會懷疑自己的學生一樣,歌姬也是一樣的,由自己帶起來的學生,他親眼看著對方從初入咒術界到一步步地成長,雖然時間並不長,但是神命正宗那種坦然開朗的樣子,即使是在咒術界也是非常少見的。
“這和我一開始會沒有反應過來神命正宗身份的原因是一樣的,”碓冰愁生沒有一點動搖,反正已經沒有第二張可以使用的神命卡了,那不就等於——“……神命家,已經被滅族了,原本……是不應該有後裔的。”
歌姬表情一空,“可是神命他——”
“漏網之魚,”五條悟直接打斷了歌姬沒有說完的話,“所以,愁生這樣確定,是因為他們神命家滅族的事情,是和你們有關係嗎?”
剛才碓冰愁生言語當中帶著的幾分不明的情緒,像是有些忌諱這件事一樣。
對於一個少年人來說,無論擺出如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曾經參與到過滅族的事情當中,那都絕對會成為一件人生的陰影。
尤其是情感纖細的人。
沉默了半晌,碓冰愁生咬著嘴唇卻不願意開口,甚至連咒力都逸散了出來,可見其情緒波動之大。
碓冰愁生這樣,情緒總是很淡薄的人,出現這樣的情況所帶給人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蓮城焰椎真坐到他的旁邊,握著他的手把他抱在懷裡,互補的咒力交織在一起,讓躁動的情緒趨於平靜,“這件事說起來,愁生和我都不能算是完全的知情者,碓冰家和神命家本來就是同源分裂的兩個麵,隻是在某一個時候,走向了共同滅亡而已。”
雖然沒有說得完全清楚,但是蓮城焰椎真半露的言語還是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過去之事不可追,還是說當下吧,”蓮城焰椎真接管了對話的主動權,直接跳過了神命家的詳情,總要留一件底褲給神命正宗自己找機會脫吧,“不過,有沒有家族的概念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就像是我們倆,不論如何出生轉世,總有不會改變的東西,「戒之手」的力量從來沒有變過。「神之眼」的能力不僅跟隨血脈,也跟隨著靈魂。和其相對的,「邪眼」的轉生也帶著相當的信念。”
這些不可考證的東西,還不是隨便有棲川橋編嗎?
“天白先生可以幫助我們轉生,那你們可以猜猜,泠呀能不能幫助他的幕僚轉生。”如果說碓冰愁生說話的時候還會留三分餘地,那麼蓮城焰椎真的愛恨就相當明了了。
傲嬌的人,對喜歡的東西未必會直接表達出來,但是討厭的東西絕對不可能在他的言語中討得了好。
什麼和碓冰愁生相愛相殺的能力和人設,統統滾蛋。
“焰椎真看來非常確認啊,”五條悟一手托著下巴,“但是,如果他是泠呀的幕僚,那這個時候在高專內露出「邪眼」的話,豈不是很愚蠢?”
對對對,能想到就好,省得他來提醒。
有棲川橋並不是要真的放棄神命正宗的馬甲卡,隻是把這個馬甲卡變成一張爭議卡而已。
“……這我就不知道了。”蓮城焰椎真撇了撇嘴,“反正,神命家的事早就無可辯駁。”
碓冰愁生揪了揪蓮城焰椎真的手,讓他稍微收斂點。
“五條老師,可以稍微試探一下再下定論不遲。”碓冰愁生以退為進。
“哦?說說看。”
鋪墊得差不多了。
碓冰愁生伸出一根指頭,“很簡單,看他的態度。”
“態度?”歌姬愣了一下,“態度本身就是一種很曖昧的東西,無法輕易劃定界限,這樣……能確認什麼?”
“不是神命同學的態度,而是無法隱藏的神命同學咒靈的態度。”碓冰愁生微微一笑,額前的碎發被窗外的風吹了起來,眼神中帶著篤定,他是無論如何想要真正確認一下這種事。
歌姬還沒有反應過來,五條悟就突然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有點意思,從咒靈身上來看主人的態度嗎,如果他是真正的野生咒術師的話,就不會有任何反常的地方,如果有的話……”五條悟稍微想了一下,“就要留有一絲餘地。”
五條悟沒有直接把這個測試和結果掛鉤,看人不能隻從一個方麵看,他這些年知道得很深刻。
“等——等等,咒靈能有什麼態度?”歌姬皺眉,完全沒有跟上這突然有些跳躍的腦回路。
五條悟坐起來,看向她,突然一拍手,“誒——歌姬不僅實力弱弱的,腦子也不好用了嗎?”
歌姬的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