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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束縛”纏繞在人靈魂上生效的狀態。
祗王夕月抬起手,馬上就感覺一陣呼吸困難般的壓迫。在彆人的靈魂裡待著的時間不能太長,靈魂具有天然排他性,真正能夠讓靈魂交融在一起的人少之又少,這是需要成為對方本能一部分的存在。
而祗王夕月就是要利用這種排他性。
伸手把紅線收攏到手掌中來,瑩綠色的力量纏繞在其中,開始讓束縛沾染上了第三個人的氣息——越是精密而穩定的東西,也就越難被人從外部攻擊,但同時就越容易被從內部瓦解。
精密的東西容不下任何外物。
在束縛中開始融入綠色的瞬間,靈魂之地察覺到了一個不屬於這裡的氣息,強烈的排斥擠壓了過來。
祗王夕月並沒有抗拒,而是相當順從,甚至借著這股力量讓自己的意識瞬間彈了出去——對外界的感知恢複。他猛然睜開眼睛,從眼前這個男人額頭上抬起的手指尖帶著紅色的絲線。
從外人直觀看來,祗王夕月遠沒有花費他自己感官上的那麼多時間,綠色的能量滲入額頭的詛咒然後帶出了紅色的絲線。
拖到外界之後,祗王夕月的顧忌瞬間減少,不用擔心會不小心傷到人體,大量的光點被吸到紅色絲線的周圍,快速地溶解著這個束縛。
束縛的外在表現就是這個詛咒,詛咒一旦消失,咒物的毒素就會立刻要了這個人的命。
切斷束縛和剝離咒物必須要同時進行!
祗王夕月把束縛一扯,原本就細緊的絲線被繃到極致,“悠仁君,「解縛」——把咒物推出來!”
這就是不能讓虎杖悠仁遠離的原因。
至於為什麼沒有最一開始說清楚?
那是因為有棲川橋並不確定自己能夠一次成功,萬一失敗了,那提前預告過豈不是顯得他很尷尬?
更何況,這個時候再布置任務也完全來得及。
虎杖悠仁的精神原本就是高度緊繃,聽到祗王夕月的聲音之後馬上就做出了反應,拳刺戴在手上,「戒之手」的力量沉澱下來,毫不留情地穿過了男人的身體。
咒物被刺出,離體的瞬間,男人的身體突然猛然抽搐了一下,這是束縛對咒物和這個人身體之間連接的保護,確保束縛完成之前咒物和人體不會被分開。
祗王夕月另一隻手並起兩指,對著紅線用力劃下,緊繃的束縛被從內部侵蝕得不堪重負,在咒物最後一部分也離開人體的瞬間被切斷。
躺在病床上的人臉色迅速灰敗了下去,嘴唇發白,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大了一個碼似的,如是大病初愈的清減一般。
“他、他這是怎麼了?”虎杖悠仁看著這種被榨乾了的身體——視覺看上去太可怕了,他甚至伸手探了探這個男人的鼻息。
“隻是虛弱,應該慶幸即使他們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醫院還是會定時給他們一些營養物質,並且做一些檢查和保養,不然這些時間一瞬間湧回身體,確實很容易會要了人的性命,這也是我說的拖得時間越久越需要麵臨的問題。”祗王夕月站了起來,腿有一點發麻但仍然是可以接受的範圍。
他抬頭看到伏黑惠並沒有在這一層,感知力能夠察覺到樓梯邊緣殘留的一點氣息——或許是去交涉什麼東西了吧,樓下的咒術師也該反應過來包上來了,伏黑惠對這一套流程比較熟悉。而吉野順平在邊緣警戒著任何意外的侵入,澱月並未被收回,而是和他對角站在另外一邊。
式神使一個相當方便的地方,需要的時候可以把自己掰成好幾瓣用。
“下一個。”祗王夕月沒有再耽誤時間,他不知道伏黑惠能擋住上來查看情況的咒術師多久,他們畢竟是拆了人家的醫院,還是儘快把工作做完再說。和虎杖悠仁對視了一眼,他就趕緊前往了下一個病床,後麵還有大量的人等著救呢。
另一邊,送走了四個學生的五條悟並沒有如願的能夠回去睡個回籠覺,天光還未破曉,漆黑的一點光亮都看不到。
因為咒術高專的人數問題,這麼大的校園裡並不會專門開徹夜開著路燈,咒術師們不會因為沒有光線就無法行動。
有陌生的咒術師進入了高專的「賬」內,但是並沒有觸發警報。
五條悟馬上就猜到了是什麼人,狠狠地diss了一下這些打擾他睡眠的人——至於伏黑惠他們?自己的學生那是打擾嗎,那不是,那是信任的求教。
這些不請自來的人才是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