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神命正宗抓住刀柄,“咒力應該被吸收得差不多了吧,一級咒術師的咒力,「斷日」被強化得很不錯。”話音一落,他毫不猶豫地把刀抽|出。
冥冥悶哼一聲,全然被吸收走的咒力讓她無力做出任何攻擊的行動,「斷日」一走,傷口再無壓迫,大量的血液頓時噴湧而出,冥冥深色的衣服都能明顯看到從傷口逸散開來的另外的顏色。
和她虛弱的臉色相對的,是「斷日」那亮到咒力溢出的刀刃。
冥冥拖著自己的身體,無力站起來,但是卻儘力地想要爬到弟弟憂憂的身邊。
神命正宗並沒有給他們了結的一擊,看上去並不在意他們的死活。畢竟這姐弟對他的用處是用來做戲給羂索看的,他們的生與死對神命正宗來說都不重要,左右也不過是一揮手之間的事。
「斷日」的力量積蓄不少,神命正宗將刀直接甩了出去,直衝著羂索,插|入了他的腦肉之中。
那張小嘴裡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看來被真人剝開外皮之後,羂索鮮少被觸碰的內裡就顯得沒有那麼堅不可摧,被刺中的瞬間便進入了一種相對虛弱的狀態。
外傷是一部分,咒力的流失更是一部分。
神命正宗眼睛一眯,瞳孔的顏色黑得有些可怕,光亮從瞳孔中微微散出,“真名奪取,‘羂索’——把你的真名,交給我吧。”
這個名字沒有出現在神命正宗的記憶當中,但是卻出現在了衹王天白的記憶當中。
羂索對衹王天白的那張臉有記憶,相應的,衹王天白也根據羂索的話語和羂索的特質在漫長的數據流當中尋得了蛛絲馬跡。
羂索的嘴開開合合,發出了普通人難以聽懂的聲音,神命正宗的「咒靈操術」和「邪眼」是同時強製發動的,容不得虛弱的羂索反抗。
咒力的連接從神命正宗的身體裡流出來,咒靈操術收服著被奪走【真名】的咒靈,若有若無的絲線在神命正宗的眼睛當中映照著。
他搖著頭突然一笑,“果然,你也不完全是咒靈,隻是一種擬咒靈的狀態。”
不是人類,隻有擬態的靈魂;不是咒靈,卻也有一種擬態的咒靈形狀;若說是咒物,他卻擁有咒物所不應該擁有的行動能力和自我意識;不是咒胎,雖能控製他人的身體,但這是他的術式表現,羂索本身其實並不需要受肉。
有點意思。
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名字能夠完全定義羂索現在的樣子。
“如果不這樣的話,也就沒有讓我大費工夫的意義了。”神命正宗收回手,瞳孔的顏色也暗淡了下去,“真人,先把他收起來吧。”
“誒,不再剖開看看嗎?”真人大失所望。
“想要的話,也不是不能把他交給你,但不是現在,我這裡失聯,咒術師那邊很快就會收到消息,這裡不宜久留。”
“好吧——”真人有些不太情願的拖長尾音,食指化刀,插|進自己的胸口,將腹部整個剖開,和常人不同,裡麵現在已經在他自己的捏造之下空空如也,他另一隻手抓著羂索的本體,在腹部比劃了一下,“嘶——好像還少了點什麼……”
突然,他靈光一閃,“啊!”真人一舔嘴唇,腹部的肉塊開始了異動,揪集在一起團成了球形,然後逐漸被捏出了明確的五官和被開顱的半個頭。
赫然又是一張和真人頸上一樣的麵孔。
他把羂索的腦花放入腹腔捏造的頭顱內“這樣就完美了,正好能夠放得下!”
神命正宗的眼角抽了抽。
隔著馬甲卡,連有棲川橋都覺得,真人的這一連串舉動實在是掉san。
“話說,小正宗,你說我把夏油放在這裡,雖然這不能算是我的頭吧,但如果我被他控製了身體可怎麼辦啊——不是咒靈操術,是他這個換身體的術式。”
真人這樣說著,卻已經把腹腔合上了,亦步亦趨地蹭到神命正宗身旁,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帶著些呢喃的語氣,“人家可已經是你的咒靈了喲。”
有棲川橋秉承著專業精神才沒有一口吐在真人的身上,剛才那一連串的畫麵再加上現在真人的語氣實在是太惡心了。
但有棲川橋可以覺得惡心,現在這個“神命正宗”可不能覺得惡心。
不僅不惡心,還要能雲淡風輕地笑出來,甚至對這樣表現的真人非常滿意,“放心,真人。”他抬起手,摸了摸真人的頭,就像是逗弄小狗一樣,從發頂撫摸到耳後,指頭微動還撓了撓,“隻要是我的東西,永遠都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控製類的術式,向來都是講究先來後到,和實力沒有太多關係——可以殺主人而取咒靈,卻不能直接跳過這個已經成型的契約。
所以,神命正宗不擔心。
而且……雖然非人非咒靈非咒物非咒胎,但羂索卻也同時擁有這些所有分類的一定特質。所以,「無為轉變」會對他起到一定的效果,「咒靈操術」也是如此。
有這些能力的牽製,羂索翻不出什麼亂子來。
有棲川橋快速規劃了現狀,從正到邪,從咒術師到咒靈,好像已經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上了。
沒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