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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從哀樂姬的嘴裡說出,竟然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隻是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如果不是這樣級彆的要求,反而會讓人覺得不合常理。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不論什麼樣的要求,我們都不會同意的。”蓬萊黑刀橫刀在胸口,整個人都如劍出鞘,一步也不退。
哀樂姬眼睛一抬,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嗯,輕易能夠交出來的東西,也就沒有什麼價值了,不是嗎?”
他像是意有所指什麼,“隻要的東西,要自己親·手·取走,那才行,那才有趣。”
話音一落,地麵上突然有刺自下而上突出,這一擊的速度並不慢。但在早有防備之下,這對蓬萊黑刀和降織千紫郎來說卻也絕對不能說快,他們輕而易舉便閃身躲開了突刺。
刀鋒和鐮刃交錯劃過,退讓的同時反擊,蓬萊黑刀切斷突刺猶如切斷流水,似乎切了過去但卻沒有實感。
這是一種液體感,一種粘稠的液體感。
觸感提醒了他們二人對局勢的判斷,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兩人幾乎心意相通,一個眼神——不,甚至沒有眼神彙聚,蓬萊黑刀就覺得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同時想通之時,兩人空中變換姿勢,用腳底相對,屈膝壓緊腿上的肌肉為彼此借力,下一秒便直接衝向了兩邊不同的方位。
就在他們兩人離開原地的同時,被斬斷的流體彙於一體,如高壓水槍的樣子捅向了上方。
兩人反身踩在巷兩邊的牆上,鋒刃一閃,兩人的攻擊同時發起。
蓬萊黑刀和降織千紫郎的武器一長一中——若是再加上降織千紫郎的另一隻武器大筆「混沌」,那麼他三人的武器配合起來,幾乎涵蓋了遠中近所有的戰鬥範圍,所以他們兩人組合起來的攻擊力是很強的。
蓬萊黑刀也一直自信於這一點。
一個廣而疏,一個窄而密,鋒刃上閃爍著寒光,突入向前。
哀樂姬一揮手,血液凝聚在他皮膚外層,和脹相所使用的赤血操術鑄造起來的血鎧完全不同,它保留了真正的液體形態,看起來簡直就像血幕一般,沒有一點凶狠和堅硬。
但,這種“鎧甲”的防禦卻比那能夠擋下伏黑甚爾攻擊的堅硬的血鎧還要強得多,柔軟的液體纏繞著鋒利的刃光,讓以極快速度撲來的攻擊逐漸緩了下來。
在液體的包裹下,不論是出刀還是收劍都變得更加沉重了起來。
血液沒有就此作罷,纏繞在刀上的液體頓時飛起,如湖麵一般朝著二人的門麵撲了過去,速度不算快,仿佛給了他們反應時間,但卻相當堅定。
柔軟的液體一收一放,隨著刀刃的攻擊方向包容使力進而擴散,無法被刃這樣的硬物強行穿過,蓬萊黑刀的刀口一壓,咒力從武器中彌漫開來,鋪開的咒力麵被軟力一頂,兩人腳尖點地借著這趨勢向後一翻,避開了就將彌漫在他們身前的血液。
一招不中,哀樂姬也不著急,他一個響指,落下的流體頓時更加激動地翻湧了起來,如浪一般。一個血浪而過,隻有兩個突刺體積液體卻仿佛在這個時候突然注入了新的動力一樣,幾乎在一秒之內就盈滿了整個地麵,這些血液被結界攔住的範圍內,便順理成章地積起了數厘米厚的液河。
巷牆上的繪圖流動著更快,仿佛在畫內卷起又高又深的巨浪。浪花內外交錯著,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將他們和現實世界隔絕的牆麵上,緊接著,隻聽“轟”的一聲,牆壁被血海完全推倒吞噬,甚至瞬間攪成了碎片,沉底的磚石碎片增高了地麵高度,但卻不能阻止液體越漫越多的架勢。
甚至有了它們之後,血浪卷起來更加的有力,看上去更洶湧了。
哀樂姬的能力以血液為媒介,隻要能夠進入人的身體就能起效。這是哀樂姬的術式,發動可不需要征求任何其他人的同意,能夠鑄成軟甲的血液也必然聽從著哀樂姬的調派,隻要血液能夠接觸到他們,他們就有可能被血液催化。
被哀樂姬的能力催化,毫無疑問會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實力,但蓬萊黑刀清楚地知道,這不是補藥,也不是什麼獎品,而是一朵美麗的罌||粟|花,美麗、但卻能控製人心,“毒”性幾乎不可阻擋。
不僅僅是指人在嘗過實力輕易變強的甜頭後會時空,對於蓬萊黑刀來說,這更是指在哀樂姬的能力一旦在他身上起效,那麼必然會控製他的咒力係統。
隻要想想就能明白,一個能夠瞬間刺激咒力像打激素一樣急速增長的東西,必然是要深入到咒術體係當中才能完成這個刺激的閉環。
所以,隻要「祭血」起效,那麼就等於咒術師在一定程度上對哀樂姬開放自己的咒力係統,換而言之,就是哀樂姬可以影響到對他開放的那個咒力體係。
對於一個咒術師來說,被敵人控製了咒力體係,等於戰場上綁在腰間的炸彈引線拿在敵人手上一樣,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這簡直就是一種詛咒,一陣深切的詛咒。
蓬萊黑刀深知這個道理,他相信降織千紫郎也一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