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了啞穴的騷包青年雖口不能言,身體行動卻沒受限製,聽到那幾個江湖漢子的談話,這貨立即啟動豐富的肢體語言,不斷的朝坐在他對麵的絡腮胡擠眉眨眼,搔姿弄首。 絡腮胡子見狀搖了搖頭,手指輕輕一彈,解了他的啞穴,此人穴道一解,也不計較被暗算一事,反而將頭往絡腮胡子那邊靠近了幾分,壓低聲音開口:“老蒼,我也好奇,你若真和那姑娘對上,究竟誰勝誰負?” “那要打過才知道,不過這裡不會是我和她交手的地方,她不是放言要平了十八連雲寨麼,我滄南雖不是濟世救民的大俠,卻也絕不會成為那些為非作歹之徒手中的劍。”絡腮胡子淡淡的接了一句,此人便是江湖上傳言的一代奇材滄南,他因不修邊幅,滿臉胡須拉渣,看上去像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實際年齡才二十三歲。 “咦,老蒼,自你出道咱倆就認識了,在我的印象中你除了對武學和各路高手感興趣之外,其它的好像都漠不關心,如今怎的突然有了是非善惡之分了?莫不是聽聞那丫頭年紀比你更小,天分卻比你更加出眾後,你這石頭也開了花,起了愛慕之心?”騷包青年聽得雙目一亮,心裡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滄南像看白癡般看了他一眼,隨後拿起桌上的酒壺,大口往口中灌酒,懶得理會這個明明精得的像鬼,卻偏偏有一顆無比八卦之心,時刻把自己搞得像隻孔雀般的妖豔賤貨。 不說外麵諸人心事,但說木君璿現在哪裡呢?難道真的死了麼?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她中箭之後,發現箭頭上有毒,加上追兵又至,想立即去找那暗算她的那家夥算賬已是行不通,隻能選擇先退,在撤退的過程中被狂獅衛阻止,再次動手,這一動手,毒性發作更快。 她剛剛衝出鎮口,就感到頭暈目眩,好在此鎮緊靠武連山脈和雲穆山脈,出了鎮口,隻有三四裡路便能進入這兩座山脈,她一邊掏出蘇霽給她的解毒丸,也不管對不對症,胡亂往口裡塞了兩顆,就一頭砸進了青山之中。 蘇霽給的是那種能解絕大多數毒藥的解毒丸,吃了兩顆之後,頭暈的症狀有了一定的緩解,入山之後,她的腳步並沒有停留,一路朝著深山區奔去,約莫跑了大半個時辰,跑進了一個偏僻的山穀,這座山穀的位置十分獨特,位置背陰,上方是懸崖,四周是凹地。 若非沒有目標、一味隻朝人煙稀少,樹高林密的地方鑽,她還真不容易找到這個地方,入穀之後,在裡麵發現了幾株在外麵差不多已經絕跡的的參芝(五百年以上),難得撞上這樣的美事,木元帥自沒有客氣一說,一股腦全采了下來。 采完這幾株芝參之後,之前略有緩解的頭暈再次襲來,情況比頭次發作的時候強烈得多,這種強烈的眩暈讓她腳下一個蹌踉,差點就地栽倒下去,木君璿這才發現這毒比她想象的要嚴重,蘇霽給的解毒丸作用不大,她的軀體也扛不住這毒。 她微吸了口氣,強行穩住身形,再次往口裡塞了兩顆解毒丸,不管對不對症,能緩解一下也不錯,待這種強烈的眩暈稍稍緩解之後,她在穀中轉了一圈,在緊靠懸崖壁上的位置,發現了一個巨蟒的老巢,木君璿直接釋放出精神力,趕走了那頭巨蟒,將人家的窩給強占了下來。 按理來說,蛇喜歡潮濕陰暗的環境,這樣的地方不是養傷的好去處。不過目前她情況不佳,沒什麼資格去挑剔棲身之所的環境,能找到個可以暫時容身的地方就不錯了,進洞之後,木君璿發現環境比她想象的要好些。 洞裡並不算黑暗,靠著懸崖那一側有不少縫隙,光線透縫隙照射進來,離此不遠得有一道瀑泉,瀑泉的水順著縫隙流進洞裡,形成了一汪暗泉。 因有流水滲進,那一麵牆上長滿了綠色的苔蘚,那個位置極為潮濕,巨蟒平常估計都盤駐在那個位置,木君璿上下打量了幾眼,對這個暫時的寄居之所還算滿意。 她將洞口封起來,隨後盤腿坐下,低頭看了還穿在自己胸口上的長箭,摘了幾片粗葉,包裹住箭頭,手腕用力一撥,噗哧一聲,足有二尺多長,貫穿她身體的箭羽被她一把撥了出來,隨著長箭的撥出,一股黑血如噴泉般隨著那個足有兩指粗的傷口噴湧。 以木君璿的強悍,亦被這簡單粗暴的手段給折騰得悶哼一聲,臉色煞白如紙,她看著噴湧而出的黑血,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止血,瞧那血的顏色,還有傷口四周隱隱發黑的肌肉,無不表明,這些都帶有劇毒。 不過任憑血這麼流下去也不是辦法,木君璿略一猶豫,伸手在周圍擠壓了幾下,鮮血逐漸止住,隻是毒性未除,傷口雖然不再流血,毒性卻在慢慢向四周蔓延,除此之外,她連心臟都感受到了輕微的麻痹,不行,再這麼下去,用不了多久,估計就要毒發身亡了。 木君璿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不由皺起了眉頭,她略略猶豫了一下,起身將外麵的洞口重新布置了一番,又洗了一株人參,洗乾淨取了半截塞進口裡,吃完後掏出火折和匕首,開始給自己放血。因毒性已開始蔓處腑臟,她選擇的是腑臟擠壓放血法。 先在變黑的那片肌肉上劃了無數道傷口,緊接著通過與腑臟心肺連接的外肌,大凡有麻痹感的地方,都被她劃了許多細微傷口,做完這一切後,渾身汗出漿出,若非她精神力遠超,此時早已痛暈過去,她沒有立即開始擠血,而是先將那剩下的半根人參仍進口中吃了,並又洗了一株人參,一株芝草放在旁邊,這才開始擠壓放血。 她手指用力一擠,被劃開的那些傷口上黑血頓如噴泉般湧了出來,足足過了半個時辰,直到裡麵一個足有臉盆般大小的坑被裝滿,血的顏色才逐漸變成了紅的,做完這一切,包完傷口之後,木君璿的體力和精神力全部消耗一空,就這麼暈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七天七夜,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臟腑中的麻痹感已經消失,傷口四周的顏色也逐漸轉向正常,但整個人虛弱得連站都站不起來,無奈之餘,隻能將之前備好的人參和芝草一股腦吃了下去,慢慢又睡了過去。 這次隻睡了一天一夜,睜眼之後,身體已恢複些力氣,能站起來,她又嚼了半根人參,閉目休息了半日,隨後出洞打了兩隻小獵物進去,烤了喂自己的五臟廟。 她在山洞裡養了近一個月的時間,身上的傷才完全康複,又因這一次重創,經曆了一次生與死的磨礪,又吞了數株年份極高的補藥,讓她的體質上升了一個台階,精神力有了質的飛躍,同時隱隱感受到突破的瓶頸,木君璿大喜過望,乾脆閉起關來。 她進山五日後,十八連雲寨才開始組織人搜山,木君璿此時早已將周圍的一切痕跡消除乾淨,以她反追蹤的手段,不主動露麵,彆人想找到她基本是癡人說夢,她這一閉關就是四十來日,再加上之前養傷的時間,離她失蹤已過去七十多日。 她入山的時候是九月二十八,等她再次從山洞裡走出來的時候,時間已溜到了十二月初十,這一次受創,可謂是因禍得福,原以為在沒有外力的刺激下,五年之內基本找不到突破契機的鍛體訣瓶頸已有鬆動之勢,沒什麼意外的話兩年之內破境將不再是困難。 最為難得的是她的精神力,她來到這個世界三年多了,精神力的增漲隻能用蝸牛來形容,可憐在星際的時候,能輕易用強悍的精神力擊殺萬米之外的五階噬魂獸的木元帥,來到這裡三年多後,精神力外放最多隻有二十米,攻擊力也弱得可憐,(最多能擊殺二流武者以及普通人,對於戰力和她差不多,意誌極為堅韌之輩,隻能起壓製作用。) 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和手段,這不,此次隻因稍稍放鬆了點警惕,差點就陰溝裡翻船,把自己給徹底玩完了!出了山洞,沐浴著外麵燦爛的陽光,木君璿頗為難得的我檢討了一翻,感慨完畢,木元帥獵了幾隻獵物,吃飽喝足之後,自言自語了一句:“在山裡躲了這麼久,該出去乾正事了。”